图赖从昏迷中醒来,只觉腰间似被整个斩断了一般,连呼吸都剧痛无比。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有人在说着什么。
“幸好未伤到要害处,将军的身子也熬的住,但这两月间还是不能有大动作,最少得过了今年冬季,切记勿让伤口裂开,到时染些伤寒,恐怕就要一病不起了.......”
图赖微微动了动手指,却觉有千斤之重,只得放下从口中呢喃出声。
“祁京...抓到了吗?”
“将军.......”
“告诉我消息........”
“是...”
一个护送图赖进太医院的侍卫靠近,伏在床榻前轻声说了起来。
“还...还未有消息知将军到底是何人所刺.......将军遇刺后,中右门乱作一团,但之后便有陛下的旨意将人手全调集去了乾清门...说是要护送今早百官朝会...属下怀疑细作就混在里面,意图再次行刺.......”
“伊尔登呢...他就不管了吗.......”
“伊尔登大人自去了乾清宫后便再无露面.......属下们也不知.......”
图赖耸拉眼看向屋顶,他发现此刻竟是要想些什么事都深深无力起来,等许久之后,他好不容易把头转过来,有气无力道:“都去了乾清门...谁来捉祁京.......还有谁...谁能动?”
几个侍卫都低头不答。
图赖则是闭上眼像是睡着了一般,但只一会儿过后,他便被什么意念惊醒,脑子闪过了一个人影,喃喃道:“你们...分作两拨...一队去范文程那...告诉他发生何事...一队去找苏克萨哈...让他来见我.......”
说完,图赖不断动着手指,意在让自己保持清醒,但腰间同样的刺痛感也让他几乎快昏死过去。
就在意念快耗尽之时,一声惊呼从门外传来。
“将军啊,你叫奴才如何是好,那细作怎地这么狡猾万分!请将军放心,奴才之后就算把整个宫城翻过来,也要拿了他们的脑袋给将军解气!”
“你他娘...少装蒜了.......”
苏克萨哈本是在哭嚎着进来,听图赖似在说话,连忙把脑袋凑过去,闻言,他却是一愣,小声道:“奴才没装啊,真是要拿了细作的脑袋的,但没办法,陛下让奴才去乾清门.......奴才又听将军想见我,连欺君之罪可都犯了的啊。”
图赖道:“你当...当我没注意过你?你这人...这人太过势利...其实光看我在宣治门的举动便且知晓了........”
苏克萨哈依旧道:“将军在说什么?奴才擅自进午门后,都是在配合将军捉拿细作,如今,却也是没办法啊。”
“你他娘够了...够了...我只问你一句...想不想往上走.......”
“奴才当然想啊,但如今想往上爬的命令都是摄政王下的...呃...就算摄政王不在京城,还有陛下的旨意压着.......”
“多尔衮迟早会还政...你还年轻,知道该怎么选择...也应知往后三十年,你的前途握在谁手上.......”
“大人是说...要奴才背弃提拔我的摄政王府,转头大人与伊尔登的门下吗?不好,不好,毕竟是看不到希望.......”
图赖忽然握住他的手,道:“希望就在今日朝会...我等身后之人乃是陛下!”
“哦?”苏克萨哈疑惑道:“大人既是得了陛下的命令,那为何陛下又不让御前侍卫捉细作?反而.......噢........”
苏克萨哈呼了一长声,已然明了,正想说些什么。
“闭嘴....祁京的威胁太大了...不可控...吾等此次不能出一点差错...你到底想清楚了没有.......”
“好吧,奴才就陪大人赌一把了!”
苏克萨哈终于不再装傻,又颇为亲昵的握了握图赖的手,道:“奴才这就去白极门后的西宫,把那些细作宰了,给诸位大人省心.......”
“不......”
图赖眼皮已经摇摇欲坠,但还是朝着旁边一点,接着道:“你还要盯住一个地方...司礼监掌管处.......”
“好!”
“记住...朝会结束之前,必须...必须把人拿住.......”
“好!”
苏克萨哈接过图赖那块更大更好看的令牌,愈发爱不释手,抬步出了太医署,朝着微微亮起的天幕喃喃说了一句。
“娘的,高处不胜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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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智殿北院中,有天光渐渐爬上窗边,姜之升听着韩文广所说南边差事的来龙去脉,再次皱眉。
“有岔。”他忽然打断道。
“什么?”
“你所知道的消息被人截断污造了,这样...我从头说起吧。”
“好。”
“周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