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捕捉到一枚美食画师,丁汝樱笑开花,立即邀请对方到自家铺子里免费试吃。
这读书郎饿了好几天,哪有不答应的?
两人满怀期待地回到胡子巷。
然而,门一推开,便是王大力哭丧着的脸。
“大小姐,不好了!咱们的厨房,被砸了!”
原来,丁汝樱刚出门不久,那侍郎表舅老爷就回来了,路过丁家铺子门口时,被那股味熏得人仰马翻。
“什么味道!何人在此造粪!”老爷掀开轿子的窗帘,捂着鼻子发怒。
正巧那婆子在不远处张望,等着老爷回来告状呢。
一见到熟悉的轿子,她立马屁颠屁颠地迎上来。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您再不回来给咱们这巷子里的百姓主持公道,大家伙就要被臭死了!”
“怎么回事?”老爷皱着眉道。
婆子便绘声绘色地,将在丁家铺子里的见闻添油加醋描绘了一遍。
其中加入不少自己的臆测:
“……里头那个姑娘,好胖大一个,面相不咋地,像戏里头唱的,害过路人的命,来做人肉满头的彪悍酒肆母老虎!”
然后她刻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这味道这么臭,难免有点欲盖弥彰,说不得是为了遮掩什么,比如尸臭……”
那大老爷本来就被这味熏得头昏脑涨,一听这惊悚发言,还得了?
立即发令,让仆从冲进门,把铺子连同后头的院子、厢房都翻了个底朝天。
最终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王大力吓得腿都软了,话也说不明白,翻来覆去地就是念叨这是我们小姐的主意云云。
老爷听得心烦意乱,张口斥责:
“什么腌臜人折腾的腌臜玩意儿,熏坏我的口鼻!!”
“你们在家中堆粪,玷污胡子巷的清白风气,罪大恶极!”
“来人,把那些臭东西都给砸了埋了!”
于是,仆从们闯进厨房,把锅碗瓢盆都砸了。
做好的汤底,也被他们捂着鼻子搬出院子,泼个干净,并埋上灰。
等丁汝樱回到铺子,看到的就是这副七零八落的样子。
王大力惊魂未定:
“大小姐,这可怎么办呀?得罪大老爷,这买卖做不得了!”
看到辛辛苦苦做的东西被毁,丁汝樱心疼不已。
但她毫无退意。
“管他呢!重新做!”
“我就在这儿等着他,看他还敢来吗!”
还好螺蛳和骨头以及配料等都还有,两人好一阵忙活,又烧了一锅汤底。
读书郎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同时被一种很新的臭味给弄得头晕脑胀。
该不是遇上骗子了吧?他想。
来了这半天,啥也没吃到,倒是吸了一肚子臭气。
若不是饿得走不动,他早愤然离开了。
待到那一碗粉摆在他面前,他又想,早知道爬着也要离开!
“这……这是何物,臭煞我也!”
读书郎作势要逃。
王大力却将他摁下,夹起一筷子粉和笋:
“你吃,快!”
丁汝樱:……此情此景此言,怎么有点眼熟呢?
在王大力的威压下,读书郎绝望地吃了一口。
然后,惊为天人。
“世间竟有如此美味!太太太太太好吃了!”
不用王大力再劝,他埋头苦吃起来,连汤都喝个干净。
“这等美味,足以让夜宴上的珍馐佳肴黯然失色!”
他把碗往桌上一磕:
“再来一碗!”
丁汝樱笑眯眯地又盛上满满一碗。
读书郎大快朵颐。
王大力看着,口中的馋虫又发作了,哈喇子差点留了一脸。
于是,他也盛了一碗。
两人脸对脸,吃得热火朝天。
终于吃得肚子滚圆,读书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他别有深意地望了丁汝樱一眼。
“姑娘,你请小生来,应该不是单纯免费饱餐一顿吧?”
“这个粉非常好吃,小生这辈子未曾吃过如此奇特的美味,实属大开眼界。”
“这样吧,你有需要小生帮忙的,尽管提出!”
丁汝樱微微一笑。
“公子,小女子确实有所求,但一定不会让你白帮忙。”
“我出五十文钱,想请公子为这粉,做一些宣传字画!”
读书郎欣然应允。
米粉嗦三碗,下笔如有神。
只见他一气呵成,偌大的白纸上,一碗栩栩如生的粉鲜亮诱人,白的白,黄的黄,红的红。
白的是爽脆可口的笋,黄的是吸饱汤汁的腐竹,红的是那一层令人忍不住咽口水的辣椒油。
还有一双手挑起一筷子粉,爽滑顺溜,让人食指大动!
这读书郎果然是个有巧思的,画至此处,犹觉不足,于是又把坐在他对面狼吞虎咽的王大力给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