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内将军府隔壁相邻的一座宅院里,王昊见到了这个遗臭史册的大汉奸。
此时的范文程,已经苏醒过来了。
仰卧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张望看着天花板,眼神显得很是空洞。双腿伸直着,没有脚掌。
连小腿也被锯掉了一段,这是医生为了防止烂肉感染而给他切掉的。伤口涂了金创药,用白布包扎着,而那白布上,犹有黑红黑红的血迹。
……
比起谭泰,他算是幸运的。
因为谭泰死了,直接连脑袋都炸没了。而他却还能活着,只是失了一双脚掌,变成了“失足”老男人。
比起谭泰,他也是不幸的。
因为谭泰死了,而他还活着。并且还落到了王昊的手中!
谭泰死时感觉不到任何痛苦,而活着的他,却必须要去承受无尽的羞辱和折磨。
……
王昊站在范文程的床前,想起这狗汉奸的所做所为,恨不得马上一刀劈了他。
忍了很久,才开口问道:“你就是范文程?”
“奴才正是。”
范文程有气没力地回答道。
声音显得很虚弱,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这一闪而逝的光芒让王昊知道,这狗汉奸还不想死。
于是,又问道:“是范文正公后人?”
“正是。”
提起范仲淹,范文程似乎又有了一丝力气,语气也沉稳了很多,略带一丝自豪地说道:“奴才乃是范文正公第17世孙,各地范公祠中,均有族谱为证。”
“族谱而已。”
王昊冷哼一声道:“焉知不是隔壁老王所为。”
顿了一下,又道:“范文正公一生矢志抗击外族,护我汉民百姓,何等忠义节烈?而你……却投靠后金,甘为建奴走狗,相助建奴害吾汉人百姓无数。却还有脸自称范文正公后人。
范文正公泉下有知,恐怕也会被你这不屑子孙活活气死。你今日落到本督手上,又有何话说?”
“大人容禀。”
范文程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语气仍旧平稳,不急不徐地说道:
“奴才当日为后金兵马所掳,才方弱冠,自觉还没活够,故而投靠了努尔哈赤。之后也曾后悔,觉得愧对祖宗。
但是,父母妻儿兄弟都在沈阳,也容不得奴才另做他想。其间种种为难之处,实乃一言难尽。
今日得遇总督大人,也总算是可以跟之前做一个了断了。奴才虽然没了双足,但脑袋却还在。
愿投效大人帐下,为大人出谋划策,助大人建不世之功业。从此以后,必鞠躬尽瘁,以赎前罪。”
范文程学识过人,口才不错。
逻辑上似乎也没什么大的问题。
不过,说到底还是怕死,以及为了维护家族子孙的利益。
“你想多了!”
王昊冷哼一声,笑道:“本督就算用一条狗,也不会用你这样的人。今天过来看你,可不是什么礼贤下士。
而是想来告诉你!
待本督攻破沈阳,活捉了你的妻妾儿子,尽杀之,会让你这范氏一脉,从此绝嗣。
而你范文程,本督会将你送去山东,在山东的范文正公的祠堂里,将你用生铁铁水浇注成铁像,永世跪拜于范文正公雕像之前。”
生铁铁水浇注。
是以活人为模,浇以融化的铁水,铁水凝固,便成雕像。
……
范文程闻言,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原本以为,最惨也莫过于一死。甚至还想过以自己的才华,能得到王昊的善待和重用。
却没想到王昊会如此决绝。
还要用铁水浇注,永世跪于范公祠里范仲淹的雕像前。
这可比秦桧的结局还要惨。
吓得赶紧叫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才曾为满清重臣,深知满清内幕虚实,通悉各地的布防情况和兵力配置。若得宽待,愿立功赎罪。”
“本督并不稀罕!”
王昊冷笑道:“建奴大势已去,其败亡只是早晚之间的事情。没有你这个满清旧臣的投效,本督要灭建奴也是易如反手。”
说罢,便抬腿向外走去。
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
转过身来,对身后的唐汉道:
“让人看好了,可别让他轻易死了。他的那两只腿,伤情颇重。为防恶化,可用浓盐水泡之。
他的那个第三条腿,就割了吧!”
唐汉明白王昊王昊的意思,立即抱拳应了一句“遵命”,然后让人去端来浓盐水。
王昊没有久留,抬腿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