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两班立着,不待寇准发难,陈尧叟先说了,“臣听说有人大言不惭,要跟契丹决战?哼哼,真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又如蚍蜉撼大树也!”
众人谈到王继忠,皇帝也唉声叹气,忽的密报呈奏,皇帝看罢瞅瞅寇准,但见他对着陈尧叟笑道:“敌人不过二十万,我禁军都有七十万!何来的大敌当前,如果我们主动攻击敌人,那敌人是不是说自己大敌当前?”
“太祖太宗都做不了的事!我们能做到?真是笑话!井底之蛙!”林特说罢,寇准怼道:“你他娘的是个特物吧!”
“什么特物?”
“特别的物种!”寇准笑道:“太祖时间来不及,太宗皇帝怎么打的仗!你们几个前朝旧臣脑袋里要是不清楚,那就是现在吃喝玩乐,吃成白痴了!”
“你怎么骂人!”丁谓一句,陈尧叟立马禀报皇帝道:“官家!你看他成何体统!说事就说事,满嘴脏话,哪有大宋宰执的样子!大宋以文治国,我等引以为耻!臣请罢黜寇准!”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吭吭吭!”副宰相参知政事王旦看眼老宰相李沆,他却抬下巴朝着寇准,王旦立正身子,不动了。
张咏看他俩人不吭声,笑道:“诸位,诸位,跑题了,跑题了,今日谈的是国事,契丹人都要杀来了,你们还在这里吵吵吵……”
“张大人所言极是。”几位文官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把我罢了?你们有此权力?”寇准却捋胡子笑道:“大宋以文治国?何时以文保国了?呵呵!”
一句话说得皇帝看看一旁站着的刘娥,见她摇摇头,皇帝道:“如果打,谁来做主帅?”
“陛下!”陈尧叟拦住,“现在讨论的能不能打?要不要迁都,而不是派谁去打!”
寇准气道:“迁都?他妈的!”他直接拿起笏板对着陈尧叟,“你信不信老子捶死你!亏你想得出来!”
“放肆!寇准,你大胆!敢在公堂之上对大臣动粗,你要是宰相,还不得,还不得一手遮天啊!宰相呢!毕士安!你说话!”丁渭看看皇帝,又看看林特,林特带领三个同僚把寇准围住,“寇老西,你放肆!”
毕士安这才睁开眼睛,俯身下跪,“臣毕士安,请辞回乡,谢陛下隆恩!”
一头磕下去,皇帝站起来,“爱卿!你怎么,怎么这样?”
毕士安趴着支支吾吾道:“一旦契丹人攻入大宋东京,我等必然被俘,到那时胡人定不会放了我等,如今我一不安邦定国,二不能替陛下解忧,三不能调节大臣,臣庸庸碌碌,实在不堪重任,让官家如此难堪,所以臣请辞职。”
一段话听得大家面面相觑,寇准却走近前,俯身把他扶起来,“宰相!谁说你不能这个不能那个,你有这种血性,敌人来了,你还能拿着笏板跟他们干!不像他们,早就把家眷接回老家,到时候,契丹人还没来,都跑光了,那管得着大宋皇帝陛下!”
“你!你说谁呢?”丁谓不服,寇准直用笏板指着他,“他妈说你呢!你敢说前几天没把家眷接南方老家去!还有谁把家眷送走了,不敢站出来,我就点名了!”
一句话听得皇帝赵恒红着脸,“好了好了寇爱卿!这事大家都紧张,打契丹不一定能赢!万一输了,我说万一输了!”
“没有万一!我们他妈一定能赢!”寇准俯身请道:“臣请武官们进殿说话!”
“不行!一帮子行伍,我等羞与他们同朝而立!”林特说罢,十几个人跪下来,“臣不想与武将同朝而立!”
“是啊陛下,这是祖宗家法!”陈尧叟道:“武将不能与我等妄议军国大事!”
“军国大事?”寇准笑了,“你们几个逃跑鬼,还好意思说军国大事?没有武将护国,你们他妈算个屁啊!”
“寇准!你个进士出身的人,怎么能站在武将一边呢?”一声冒出,寇准大骂,“放屁!”
“哈哈哈哈……”突然李沆大笑,王旦捋胡子也笑,笑得张咏噗嗤一声,几个文官也笑了。毕士安却正脸不动声色。
两手哆嗦,丁谓骂道:“低俗!羞耻!目无礼法!”
寇准懒得理他,“进士?进士了不起啊?考中状元有个屁用,还不是要投降!”
一句说得陈尧叟这个状元郎浑身发抖,“无法无天!皇上!”他噗通一跪,“臣没脸再说什么!身为朝廷大臣,理应为天下大计着想,自陛下登基以来,以文治国,国库充盈,万民安康,虽然边事紧张,然我大宋整体安宁,如今契丹兴师动众,以数十万兵南下,为保大宋社稷,我们理应早作打算,这有何不可?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而今大宋虽富,却屡战屡败,就连王继忠都被敌人活捉了!”
“什么?王将军他……”林特明知故惊。
一句话听得满朝轰鸣起来,“陛下!迁都吧!王将军都败了!还被活捉!我们以为他壮烈牺牲了呢!”
皇帝有口难言,两手发颤。
“陛下!”陈尧叟继续道:“不能随便跟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