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寒意:“齐王之意,莫非是要以贵军之威,护我大宋安宁?此等恩泽,朕实难承情。”
言语间,既有试探,也有几分不愿屈服的傲骨。
武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拱手作揖,声若洪钟:“陛下言重了,齐宋两国,本应守望相助。”
“我齐军应驻守北境与汴京,一则为抵御辽虏,保我边疆安宁。”
“二则,亦是护佑皇城,以防不测。”
“此乃双赢之策,陛下何须多虑?”
赵佶心中暗忖:“双赢?只怕是你齐国意在蚕食我大宋,先以军力相胁,再图他日之利。”
然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问道:“贵国军事之术,果真愿与我朝共享?”
武百心中暗笑赵佶的天真,表面却故作诚恳:“自然,两国交好,技术流通,方能共同进步,此乃大道也。”
心中却暗自盘算:“技术?哼,待你大宋落入我齐国之手,何物不可得?”
赵佶目光如炬,似要穿透武百的伪装,直抵其内心深处:“贵军欲驻军几何?”
武百神色一正,缓缓道:“北境五万精兵,以拒辽寇。”
“汴京再驻五万,护佑皇城,确保陛下龙体无恙。”
言罢,他眼神微闪,似有深意。
赵佶岂能不知那汴京五万军的真正用意,心中暗骂:“好一个护佑皇城,实则是将我赵家天下置于你们齐国的监视之下。”
但面上仍保持着帝王的风范,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齐王之意,朕已明了。”
“然,隋国之独立,朕需如何承认?”
武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陛下英明,只需昭告天下,宣布隋国自此独立,大宋永不言兵,两国边境,永享和平。”
“如此,方显陛下之大度与仁德。”
赵佶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这一纸诏书,将是对大宋国威的极大削弱,更是对先祖遗训的背叛。
但环顾四周,内忧外患,他又何尝有更好的选择?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好,朕答应你。”
武百见状,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举杯上前:“陛下圣明,来,让我们共饮此杯,以示两国友谊长存。”
赵佶接过酒杯,手微微颤抖,这不仅仅是一杯酒,更是他作为帝王,对国家的无奈与牺牲。
赵佶心中暗叹:“我大宋,何时竟沦落到如此地步?”
然而,身为帝王,他必须做出决断。
于是,他举起酒杯,与武百轻轻一碰,两人各自饮尽。
酒入喉,却如火烧,烧的是他的心,烧的是他对大宋未来的忧虑。
武百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陛下,除却军事合作,经济上的融合亦是势在必行。”
“齐、宋、隋三国,当共推一币,以促商贸流通,此币,便定为齐币,象征着三国间的紧密联盟与共同繁荣。”
赵佶闻言,眉头紧锁,大宋的繁华富庶,岂能轻易让渡于货币之权?“我大宋,丝绸瓷器冠绝天下,商贾云集,金银满仓,何须依仗他国货币?依朕之见,莫若以宋钱通行,方显我大宋之威。”
武百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直逼赵佶:“陛下此言差矣,货币乃国之根本,若各自为政,必生隔阂。”
“齐币之推行,意在消除壁垒,促进三国间贸易往来,对大宋而言,亦是利大于弊。”
“但若陛下执意孤行,恐我大齐与隋国,不得不重新考量与宋之关系,届时,大宋赵家王朝之安危,恐难预料。”
赵佶心中一凛,深知武百此言非虚,大宋如今内外交困,实难再承受任何风吹草动。
他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妥协:“罢了,罢了,朕便依你,采用齐币。”
武百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继续说道:“陛下圣明。”
“不过,现有的齐国琉璃珠,虽为珍宝,却终非流通之便。”
“我齐国即将推出的齐币,乃是以纸为媒,携带便捷,防伪严密,实为货币之革新。”
“待齐币面世之日,还望陛下能颁下圣旨,令宋朝全境,唯齐币可行。”
赵佶闻言,心中虽有千般不愿,却也知此刻已无可奈何,只得点头应允:“朕明白了,一切依齐王之意。”
武百话锋再转,语气中多了几分算计:“然则,货币之转换,非一朝一夕之功。”
“我大齐愿助大宋一臂之力,但须得大宋以黄金储备作为交换,以保齐币之稳定与价值。”
赵佶闻言,心如刀绞,黄金乃国家之根本,岂能轻易予人?但转念一想,若不答应,只怕后果更为不堪。
他强忍心痛,艰难开口:“好…好,朕答应你,一切听从齐王安排。”
此时,殿内气氛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赵佶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无奈。
武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