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难为死这大老粗了,搜肠刮肚的才整出这么点文雅的句子,再多说一句都超量了。
虽然武国公没文化,但是武国公作为勋贵之首,他的影响力还是有一些的。于是陆陆续续也有不少的勋贵人家,跟在他身后跪了下来口中附和。
“还请圣上早做决断!”
附和的字儿都不带改动一个的,毕竟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眼瞅着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其他的朝廷大员们索性也官袍一掀,跪地直谏。
“请吾皇圣裁!”
皇帝眼中的挣扎虽然不明显,但是善于揣摩帝心的人都看出来了。沈慕风悄悄给损友使了个眼色,裴长璟意会的微微点头。
被林宥安牢牢抓住衣袖的楚呆呆,虽然缩在一边看不明白目前这情况。但是吃不明白的瓜也甜呀,回去以后安安和沈小五总会帮着吃明白的。
殿中又安静了三十息左右,皇帝终于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森然吐口。
“废太子珺,与叛逆同罪,赐……”
“父皇息怒!”
裴长璟壮着狗胆站了出来,哦不,跪了出来。
“父皇,二哥他着实无辜!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牵连了,说到哪儿去也是天大的冤屈呀!还请父皇开恩,再寻思个万全之策可好?求父皇开恩呐!”
咣咣咣的就是几个头磕了下去,甭管他是做戏还是真心实意的,反正这头磕的绝对实打实,没几下脑门就红了一大片。
眼瞅着裴老六终于表态了,宁王等人也长长的松了口气。若是裴老六连裴老二都能容得下,那他们这些人以后也指定能安安生生的活着!
于是除了不在状况内的荣昌公主,剩下的所有皇子皇女们全都冲了出来,哗啦啦跪倒一片,连哭带说的替废太子求情。
“父皇开恩呐!”
“二哥他本来就够倒霉的了,父皇还有众位大人,你们就饶他一命吧!”
“我可怜的二弟诶,这是犯了哪路神仙啊?好好的在府里刨蚯蚓,也能倒霉催的被人给连累成叛逆!这都跟谁说理去啊?”
“呜呜呜,二哥你冤呐!要六月飞雪了呀,我滴那个二哥唷……”
这是这群皇家兄弟姐妹们,长这么大最团结一致的一回。不只是为了他们自己日后的活,也是因为他们真的不想让废太子死。
哪怕就是以前争抢储君之位的时候,也没人想过要去弄死被圈禁在府中的裴长珺。
毕竟以前老二当太子的时候,确实贼拉好说话。从小到大没有仗着嫡出的身份欺负过兄弟姐妹,更没有仗着储君的尊贵收拾过任何人。
他只是太过仁义不适合当皇帝而已,他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凭什么被牵连致死?
皇帝睁开了眼睛,看看跪在地上仿佛唱大戏一般的儿女们。这个时候他们身上并没有作为天潢贵胄该有的体面,反而一个个都跟呆小七学的一样不着调。
但是,皇帝那阴沉的脸色,突然间温和了许多。他看了看站在一边津津有味瞧热闹的呆小七,又看了看额头已经肿起来了的怂小六。
“瑄王,朕最后再问你一回。”
虽然唤的是封号念的是君臣,但是他的声音并不威严,甚至隐隐带着一些来自于父亲的期盼。
“日后,你可能容得下这些手足?”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他们知道,东宫之位今日大概就要尘埃落定了。
“能!”
裴长璟端正行礼,温润从容。
“只要日后他们不谋逆作乱危害江山社稷,儿臣定会善待兄弟姐妹!”
“好,记住你今日所言。”
笑容重新爬回了皇帝的脸庞。
“宗人令何在?”
诚亲王再次出列。
“老臣在!”
“朕收到消息,昨日晋王已经于无量观中羽化登仙。唉,大皇兄他这一辈子过的不容易啊!为咱大齐祈福有功呐!”
诚亲王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
老六这兔崽子可真坏啊,当了皇帝也还是个不当人的玩意儿。
你大哥这一辈子为啥过的不容易,你心里就没点逼数吗?还指不定他昨天是怎么死的呢?用得着你搁这儿猫哭耗子了?呸!
心里纵是跟明镜儿似的,可在这小心眼子的货面前他也不能说道啥,毕竟后头自己还有一家老小得活着喘气儿呢!
不仅不能戳穿皇帝的虚伪面具,还得跟着他同流合污,昧着良心的瞎逼逼。
“嗯,晋王确实辛苦了。可怜他这一走,身后也没个顶门立户的了。想想老臣这当王叔的心里呀,也怪难受的。”
“唉,可不是么?老话都说人死账销,他这前头一走啊,朕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