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等来的……却是一群恶魔，一群真正的恶魔。”
    老郑的表情很痛苦，那个老头是他在这京都遇到的第一个对他好的人。他能感觉出来，无儿无女的老头，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亲人一般，虽然他自己拥有的也不多，可他愿意给老郑的东西却不少。
    只是，这世间有时候就是那么的不公平。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老头那一天确实等来了失主，不过却是最丧心病狂的那种。
    那包并不是失主丢了，而是失主扔了。
    而找到老头的是失主的老公，不由分说的就说是老头偷了他的包，任凭老头再怎么解释，那雨点般的拳头，还是就那么一下，一下，又一下的落在老头身上。
    常年忍饥挨饿，缺乏营养的老头，再加上年纪大了，哪里承受的住一个壮汉这样毫不留手的重击？
    “所以，明明是好心，最后却给自己等来了灾难？”
    叶明的脸色愈发难看，他作为一个第二次经历这个时代的人，可很多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感叹这个时代对老实人，实在是太过于残酷了一些。
    “那，凶手呢？”
    叶明看向老郑，无比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听到一个凶犯已经落网的消息，可事实是，他又一次的失望了。
    “凶手是个外国人，我听人家说，好像被什么使馆给接走了。”
    叶明能看到老郑眼底的那种对生活的绝望，和对法律的失望。
    就连旁边，一直以来话都挺多的赵无名，此时都沉默了。
    事实上，不管是叶明也好，还是赵无名也罢，他们这样的人，一生都可能经历不到这样的不公平，可这却并不妨碍他们在听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心生怜悯和愤怒。
    叶明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低头踏入了面前残破不堪，却代表一个可怜人，对另一个可怜人传承的木屋。
    “这是？”
    叶明一进屋，所有的目光便是情不自禁的被木屋最里边那张黑白照片所吸引。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朴素，却扎着两个好看的小辫子，纯洁质朴的小脸上，满是开心幸福的笑意。
    那种青春，积极的感染力，似乎能让最绝望的人心底都重新燃起一抹新的希冀。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孩……
    “他就是我的女儿，曾经我以为，她会是我一辈子的骄傲和美好。可是……现在，我的身边就只有这么一张已经开始逐渐模糊的照片。”
    那么悲惨的生活都能站着面对，那么寒冷的冬天都能笑着对人的汉子，就这么跪倒在地上，毫无顾忌的失声痛哭，不管滚烫的热泪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会不会结成冰，也不管自己那原本就皲裂的脸颊是不是会因为泪水而变得更加痛如刀绞。
    “跟我说说吧！”叶明俯身扶起老郑，而后一屁股坐在了房间中唯一可以坐人的床上。
    “叶干部，您等等，脏，我给您铺上点东西。”老郑连眼泪都不顾上擦，看到叶明坐在自己那张因为长时间没有办法清洗而早就黑黢黢的床铺上，慌忙解开自己的衣扣，就打算将看起来还可以的棉衣脱下去给叶明垫在屁股下边。
    “你这是做什么！”叶明愠怒着起身，一把拦下了老郑的动作，然后便是拉着对方一起坐在了先前的床铺上。“我要是嫌弃你，我就不会来这里找你！”
    “叶干部，您……”老郑虎眸之中涌动着泪花，嘴唇不自觉的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生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叶明耐着性子等对方平静下来，然后看着对方轻声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好！”老郑重重的点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而后看向叶明：
    “郑茹，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在想，我姑娘，我就想让她平安如意的度过这一生，不求大富大贵，也不求光宗耀祖。
    可这丫头她心大呀，她就跟我说啊，说是不想一辈子就这么待在小县城里，没什么意思。她说她想好好读书，好好学习，以后她想参加高考，然后去大城市去。
    当时家里条件还不错，我当时的想法就是，只要姑娘愿意念，那就一直供着，多学点东西也是好的。”
    说到这里，老郑再也忍不住，眸子里边噙着的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如果，如果我当时狠心一点，就是不让她读那么多书，她是不是也不会折腾着来京都，是不是也不会……也不会……”
    “孩子有上进心这不是坏事，你支持孩子努力学习，这更不是什么坏事。这些事情，错不在孩子，更不在你，所以这不是你愧疚的理由！”叶明抓着老郑的肩膀，目光紧紧的盯着对方的双眼。
    “可，可我现在，失去了她，永远的失去了她啊！”老郑这样汉子，就那么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腿间，浑身因为痛苦而剧烈的颤抖着，嚎啕痛哭的声音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沙哑而难听。
    郑茹是两年前出的事情。
    高考结束，取得了不错成绩的郑茹，一心就只想来京都这个大城市闯一闯，看一看。
    老郑拗不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