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这边,甘宁和凌统两人带着两百精壮之士直奔陈仓而去。
甘宁此刻身上穿的还是之前去打探军情时缴获的铠甲,为了扮得像,他还特意在一个手臂上划了道伤口。
而凌统和其他人则身穿郿城降军的铠甲,众人也在铠甲上撕破些许,又涂抹一些动物血液和灰土在身上,装扮成兵败逃亡的狼狈模样。
众人奔走了大半日,方才到了陈仓城下。
甘宁特意挑了一个本地兵士在城下用当地土语唤那城门官开门。
那守门的城门官见状,赶忙去通报城中的曹真和刘晔。
曹真刘晔听闻便跟随那城门官来到城头查看来人。
“郿城此刻战事如何呀?”曹真在城头问道。显然,此刻的曹真还是比较怀疑来人身份的。
“回将军,”凌统赶忙学着当地的土语回道,“汉中的周瑜带人偷袭了郿城,如今已经攻下……我等都是趁乱逃出的……郿城四面都已破城,城中伤亡千余人,真是太惨了……”
说完,凌统还像模像样的拿残破的袖口擦拭了一下眼泪。
“周瑜所带有多少人?”曹真又问。
“这个……小的不是很清楚……约么两到三万人吧……小的只是个运粮的,也没见过这么多兵!”
曹真听完点点头,然后看向身旁的刘晔。
刘晔却不置可否。
“你们都是些粮草兵,竟能从那周瑜的大军包围下逃出来的,你们还真有些本事呀?!”刘晔开口了,虽然是夸赞,但从眼神和语气中都能感觉到他并不相信凌统说的话。
“回大人,”凌统边说还边把甘宁拽到身前,“我们能逃出来,多亏了他们……他是长安来的援兵,我们趁他们与周瑜交战之际,从郿城后门旁的狗洞里逃出来的!”
“哦?!”刘晔视线转向甘宁,并眼放精光的问道,“你是长安来的援兵?!”
“正是!”甘宁手捂着胳膊答道,“那夏侯将军本要直接前来陈仓,但是那参谋贾诩说郿城亦很重要,所以就派了我们一支小部队前往郿城探查,没想却碰上周瑜正带兵攻城!”
然后甘宁又抬了抬胳膊道:“混战间,我伤了胳膊,正巧碰上这些逃出来的兄弟。于是,我们便同行来到此处,求将军快快调兵去郿城援助呀!”
刘晔听完,捋了捋胡子,向曹真小声道:“此人之话倒也不假,贾诩虽为人阴险,倒也心思细腻,只是我总觉得这些人来的颇为蹊跷,心中隐隐感觉哪里不妥。”
曹真想了想道:“若依我看,这些兵士倒无甚不妥。既然子扬有疑虑,不妨将其放入城中,我等再细细观察盘问一番。若发现半分破绽,便将其一众斩杀,如何?”
刘晔点点头道:“都督所言甚是!”
于是,甘宁和凌统一众被带进了陈仓城内曹真的大帐之中。
进去之后,只见曹真端坐帅位,刘晔侍立一旁,下面站立的则是费耀为首的几员战将。
甘宁见众人似乎还是敌意满满,便知曹真他们还没有完全信任自己,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刘晔看到甘宁一众进来后,便走下帅台,然后缓缓走上近前,围着甘宁和众“逃兵”一阵打量。
当他注意到甘宁的铠甲跟其他人不同时,这才开口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回禀大人,小的是从长安城来的。”甘宁答道。
“你们的长官是谁呀?”刘晔又问。
“回大人,小的长官是朱灵。小的本是粮草营的,因奉贾参谋之命,调去探查郿城的。”
甘宁知道自己身上的铠甲是援兵的粮草营,而粮草官也会被安排执行一些军事任务,所以说出来也并无不妥。
刘晔点点头。让粮草营的兵士去探查郿城这个大粮库,倒也没什么问题。
“你可知那长安来的援兵有多少吗?”
“这个……”甘宁心想,这不是当时逼问过那粮兵的问题吗,我便按那粮兵说的回便可,“小的只是个粮兵,只知道粮车数量,具体援兵有多少倒真不太清楚……”
“哈哈哈,露馅了吧?!”曹真听甘宁这么说,顿时大笑道,“自己军队的兵士有多少都不知道?你定是假冒的!”
说着,曹真示意卫兵上前围住甘宁一众。
“且慢!”刘晔赶忙抬手拦阻,“都督,他是个粮兵,不知道军队兵士数量也不足为奇,相反,他若是对答如流,毫无破绽,那才是真的可疑!”
原来,刘晔早就知晓长安援兵的数量,这么问正是为了试探甘宁他们。
而曹真虽为统军大将,但是作为曹操的嫡系将领,他一直身居要职,自然不明白底层兵士的想法,但刘晔确是心思缜密之人,对于下面的兵士很是了解。
也亏了此次是甘宁前来,别人的话要么回答不了这么细致准确,要么就会因不够真实而露出破绽。
刘晔此时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戒备,他见甘宁手臂还负伤流血,便赶忙对他们说道:“兄弟们辛苦了,大家先行下去休整调养一下吧,晚些时候再共商去郿城救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