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议室，深棕色的长方形会议桌摆在中央。
    季宁安坐在主位的黑色办公椅上，身旁是小口挖着碗内鸡汤的蕾，另一边，则是带着个小姑娘的深棕色长发女人。
    “你就是那什么蛐蛐师？”
    十几把椅子，却只有这三道身影落座。
    那金发小女孩躲在罗兰的身后，只敢探出半张脸，怯生生的望向季宁安的方向。
    “大人，我就是您口中的驱魔师，罗兰。”
    看样子，这位驱魔师女士还算识时务。
    见粉毛萝莉后方三只诡异凶狠的投来注视，她依旧面色不改，只是低下头，恭敬的应答一声。
    “咕噜。”季宁安吞下口中的肉，还算满意的看了对方一眼，“说说吧，你都知道什么。”
    会议室在此时显得十分压抑，众多身披灰袍的邪教徒贴墙站立，硬是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大人，您想知道什么…”
    罗兰坐在椅子上，身子微躬，身旁的金发女孩紧贴着她，两人一齐望向季宁安的方向，似是在静待审判的降临。
    “我想知道什么啊…”季宁安将手中已经冷却的砂锅放下，歪了歪脑袋。
    “嗯，说说你的职业，你在这村子里干过什么坏事，还有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已死之人。”
    已死之人这四个字季宁安早就有所疑惑。
    当时，坑里那家伙被拽上了之后，对方给她讲了很多，一大部分都听懂了，但还是有小部分不甚了解。
    “大人，我的职业是驱魔师，客人付钱，我为它们提供一切需要。”
    “一切需要？”季宁安一挑眉。
    罗兰声音异常平静，“是的，一切需要。”
    “杀人也可以？”
    “可以。”
    “骗人也可以？”
    “可以。”
    “你旁边的是你的女儿吗？”
    “是的。”
    “那你骗过她吗？”
    这次，罗兰没再立刻回应，而是缓缓抬头，对上季宁安那有些好奇的视线，低下头，默默拉起一旁女孩的手掌。
    “怎么不说话？”
    季宁安看着她，眼前的鸡汤已经被喝完，味道还算不错。
    肚子饱饱，精神倍棒，雪茄塞进嘴里，身后的一胳膊立马上前点火。
    “呼……”
    烟雾吐出，季宁安眯着眼，早起一根大雪茄，所有的疲惫与慵懒一扫而空。
    “呃…啊啊啊！”
    伸了个懒腰，咂吧两下嘴，季宁安没再追问。
    “你觉得自己干过坏事吗？”
    问题抛出，罗兰抬起头，“大人口中的坏事包括什么。”
    想了想，季宁安皱了皱眉，短暂思忖，这才开口说道：“这个还真不太好定义，嚯嚯诡异应该不算坏事。”
    “嗯…但你也是诡异，所以，就是那种你做了之后，会感觉到不舒服的事情吧，应该是有的吧。”
    罗兰沉默着，只是牵着身旁女孩的手掌愈加攥紧。
    “这个也不说？”这一次，季宁安出奇的有耐心。
    甚至于，她的耐心大到，就连直播间内的观众们都感觉到了些不适应。
    “不是，我季姐这是让夺舍了？咋这次这么好说话？”
    “你逗我乐呢？季姐让诡异夺舍…你祈祷季姐别夺舍诡异大家就谢天谢地了。”
    “但确实有些不对，换作以往，季姐哪能跟这诡异废话那么多？规则里出现名字的直接全突突了就完事。”
    “有没有可能是我季姐善心大发，见这娘们诡异带着小孩，所以才没直接动手？”
    直到最后一条弹幕飘过，虽然善心大发这四个字跟某位黑道头子好像不太对得上号，但就如今看来，好像也再找不出更加合理的解释。
    “好吧好吧，既然你前两个都不说，那来说说最后一个吧。”季宁安看似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而再次抬起那张充满好奇的小脸，“已死之人，你知道是什么的对吧。”
    粉毛萝莉的想法暂且无人得知，哪怕是各国高层的分析师，也并不觉得自己能理解一个精神病的想法。
    但唯有一人。
    每次季宁安单独参与怪谈副本，之后被记录下来的影像，江非语都会反复观看。
    黑色齐肩短发的少女坐在会议室的最边缘一角的沙发上。
    龙国的诸位高层正在观看着墙壁上的大屏幕，她也在观看，但大部分的精力还是集中在了粉毛萝莉前一天的怪谈回放视频。
    “到底漏掉了什么…”
    江非语面色清冷，在除了与季宁安面对面，又或者陪在对方身边时候之外，她基本都是一张私人脸。
    眼前的电脑屏幕中，快进十六倍速的视频逐帧闪过，她很难看清，但她要的并非全过程，而是某个遗失的，关键的节点。
    怪谈世界。
    听到季宁安的问话，罗兰大概也是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了。
    眼前粉毛萝莉的手段她见过，那几位执法者的强大根本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