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三尺戒条

    时间,在昏迷的俞景熙身上停摆。

    他在迷雾中徘徊,赤裸的双足踏在冰冷的雪原上。不知何时,迷雾变成了漫天的风雪。单薄的衣衫在肆虐的风雪中,化作一层冰甲将他冻透,令他寸步难行。

    他勉强环住自己,倒在雪原上。

    耳边呼啸的风,将透骨的冰寒,从骨头缝里渗进他身体里的每一寸角落,让他的牙齿直打颤。

    漫天的风雪,像刀子一样刮过他弯曲的脊背,裸露的手臂,痛得他想呼喊。

    可是,喊什么?喊谁?谁会来?

    狂啸的北风中,一个名字,梗在他的喉头。

    是谁?

    不,不对。

    不能喊她,不能给她添麻烦。

    不能喊。

    俞景熙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在狂风肆虐的雪原上,中努力蜷缩成一团。

    上天似乎听见了他的心声,风声渐小,大雪渐歇。身下的雪原开始消融,长出茵茵绿草来,暖且柔软,将他温柔包围。随后,耳边隐约响起一人焦虑的声音:

    “怎么回事,牙关咬得这么紧,这汤药喂不进去啊。”

    那人的声音很近,很熟悉,是谁呢?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颇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道:

    “蓁蓁,我家景熙生来就体弱,这会子人都烧成这样了,你行就行,不行赶紧让开,我派人去侍郎府上请神医来。”

    是母亲?她怎么来了?

    俞景熙混沌的大脑极度迟缓的运转着,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另一个声音冷冷道:

    “侯爵大人,什么江湖术士的烂把戏你都信?王艳的府上若是能有神医,那东宫就不需要藏一个南疆巫医了。”

    “把你能的,我儿子要是烧傻了你负责?”

    俞敏的话里带了三分火气,而另一个声音更不服输,反呛道:

    “我负责就我负责,你要再琢磨把景熙往王艳那送,信不信我让她从此出不了侍郎府?”

    两人针锋相对之后,空气一瞬安静。

    俞景熙不知道她们在说谁,却下意识的厌恶“王艳”这个名字。他不安地往热源处贴了贴,就听突然有人大笑出声,道:

    “行。丫头你有两下子。我这儿子都烧成这样了,还贴着你不撒手。这男德算是读废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景熙人在病中,大人怎么可以这般计较。”

    温柔的声音中满是无奈,可俞敏却不依不饶地说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家拢共就这么两个儿子,一个在床上躺着,一个这么病着。不都因为你?我就计较,怎么你不服?”

    室内静了片刻,俞景熙只觉身上热源突然远离,只听咚一声,似有人跪在了地板上。紧接着,那个温柔的声音变得坚定了起来,缓缓道:

    “纪蓁行为放浪,愿受责罚。还请侯爵大人勿要迁怒与伯君与景熙,他们是无辜的。”

    俞敏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跪在地上的纪蓁的肩膀,道:

    “敢做敢当,不错。既然如此,请家法。”

    俞敏一声令下,跟在旁边侍奉的侍从立刻行动了起来。一直站在俞景熙床边侍奉的明月被这声“请家法”吓得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忠勇侯。

    侯府的家法,可不是那一般世家用的戒尺。那是由一根三尺长的藤条,名为戒条。打在人身上,不留伤疤,却极痛。

    俞伯君小时候,惹怒过俞敏一次,被这家法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一月有余。这戒条要打在那青岩郡王的小身板上,可怎么得了?

    明月慌张的眼看了看俞敏,又看向自家昏迷不醒的公子心急如焚。

    俞景熙昏倒后,府中人被他的哭喊声惊动,请来了打得正酣的俞敏和纪蓁。却没想到,俞景熙昏倒后竟然发起了高烧。

    匆匆拉来的大夫写了方子开了药,书袋子掉了一大堆,还没说出一个明月听得懂的字,就被俞敏不耐烦地请去监督煎药了。

    可等药端上来后发现,俞景熙牙关紧闭,根本灌不进去一滴。连纪蓁帮忙都不行。

    俞敏的火气来得毫无预兆,就像往日里很多时候那样,上一刻还笑得漫不经心,下一刻就已有人性命难保。

    明月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侍从,从外面捧进戒条,而跪在地上的纪蓁不但不挣扎,反而自动自发的脱下了外衫,顿时心急如焚。

    他暗暗往床里靠了靠,借着为俞景熙盖被子的空,轻轻摇了摇他。

    “公子......公子!醒醒啊!青岩殿下要被打坏了可怎么得了啊!”

    可是这边俞景熙还没动静,那边俞敏已经拿着戒条在纪蓁面前站定了。她垂眸看着一脸平静的纪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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