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爱卿,你身为国子监祭酒,此番昭国平宁公主就交由你接待。”
“微臣定不辱使命。”江景澈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男子从头到尾都透露着板正二字,连鞠躬行礼的弧度都能成为朝中典范。也正是因为如此,安帝才会派姜景澈去当徐宁的礼仪指导。
殊不知,姜景澈平稳的生活也是因为这一句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位平宁公主属实和他印象中的女子大有不同,她直言不讳、娇蛮任性,甚至对他……动手动脚。
姜景澈与徐宁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周府。
那日晚宴原本只是家宴,可平宁公主为了给阿枣道歉,亲自登门拜访,谁料这位女子好像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月黑风高,姜景澈第一次明白了被人调戏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偏偏他还对这位‘登徒子’束手无策,谁让她是昭国的平宁公主。
当徐宁柔软的唇瓣没有一丝征兆地触碰上他的唇时,他就知道,他完了。
以至于姜景澈在中秋宴上,再看见徐宁时,心里都有一些发毛,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挡住自己的嘴巴。
徐宁显然也瞧见了男子的动作,一直盯着他意味深长地笑着,甚至盯得有些愣了神,径直撞上了前头端着酒杯的侍女,一时间人仰马翻。
众目睽睽之下,平宁公主和侍女摔成了一团。
昭国的女子发饰比较简单,不喜挽发,不梳高高的发髻,就这么将满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披散在身后。
头上的珠宝流苏纠缠着发丝,凌乱地披在女孩的脸上,显得格外狼狈。
身上的衣裙也被酒水浸湿,晕染湿了一大片。
坐在一旁的宾客,尽管发出的笑声再小,可面上的表情依旧流露出嗤笑,似乎是在嘲弄徐宁。
姜景澈眉头紧紧锁起,身子微微前倾,担忧地看向席中跌坐在地上的女子。
他倒不是觉得徐宁丢人,反而是觉得宴席之上的旁人,丝毫没有体现出安国的礼仪礼数。
可有人觉得扰了兴致,失了颜面。
坐在上位的安帝神色不悦,犀利的眸子沉着扫向姜景澈,厉声问道:
“连路都走不好。姜祭酒,朕吩咐给你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办妥?”
殿前失仪,实在失了礼数。
姜景澈心中一跳,站起身要解释。
只见,原先摔在地上的女子,干脆利落地站起了身,满不在意地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大大咧咧地说道:
“不怪他,是我自己不想学。”
徐宁丝毫无所畏惧,抬眸直直地看向上头正坐着的安帝,对方威严,可她也不怯。
她身上散发着一股不羁的野性,如草原上未曾驯服的野马一般,仿佛从灵魂深处就未曾将安帝的威严放在眼中。
那位刚刚送来和亲的徐贵妃,坐在安帝右手旁,可见其身份尊贵。
她端庄大方,徐宁则随性活泼。
两姐妹瞧着相貌虽然相似,可性子大有不同。
徐贵妃看向徐宁的眼神带着警告,可说出口的话,依旧是在为自己的妹妹辩解:
“宁儿在昭国一向散漫惯了,父皇母后都是极宠她的,还望陛下谅解,莫要追究。”
看在安国与昭国两国和亲的面子上,安帝自然不敢当众发怒,可心中依旧不悦。
身处安国,自然就要遵守安国的规矩,徐宁依旧穿着昭国的服饰也就算了,可见到他连跪都不跪,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安帝沉着脸,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徐贵妃递过来的酒,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徐宁本就不愿自家姐姐被送来和亲,如今见她被如此冷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正要上前理论一番,只见一道月白身影,豁然从她身后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
徐宁仰头看向对方的背影——
一丝不苟的服饰,整齐平整的头发,他从头到脚的严肃,本是她所不喜的男子形象。然而,这一切在姜景澈身上,却出奇地令她感到顺眼,甚至在她心中悄然生根。
清冽沉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姜景澈说道:
“中秋佳节,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平宁公主,年岁尚浅,天真烂漫,千里迢迢行至安国,难免会对家乡有所牵挂,这一身服饰也算是聊以慰藉。”
“微臣以为今日不仅是家宴,更是国宴。平宁公主这一身昭国服饰更是意味着安昭两国,其乐融融本为一家。”
“至于公主礼仪一事…确实是微臣的过失,前些日子国子监诸事繁多,对公主的指导有所疏忽,还请陛下宽恕。”
再加上姜景澈这一番话,点明了徐宁的身份和她的年纪,安帝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也不好同一个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