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也是有观众的好处。”

    江音莱依旧心情平静。

    作为看客，干预不了发生的大多事情，但是作为观众，也能够看到唯有旁观者才能知晓的一些事，“在最合适的时候，给予最关键的一击，这才是我们的目的，不是吗？”

    江音莱的表情平静如初，倒是墨世炎抖了一抖。

    “时间可不多了，你是要干什么坏事呢？最好趁早哦。”

    锁妖塔之中，除去顶楼之外，位于楼下的朱泪正在牵着叶玄兮。

    为什么是牵着呢，为了保证叶玄兮不在关键的时候出去给真祁添麻烦，朱泪就使用了一点暴力的手段。

    叶玄兮在跟真祁的一番沟通之后，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比如说子不语是这一世的罪魁祸首之一，又或者说，真正占据了“主角气运”的存在是子不语。

    子不语这才是更符合“叶玄兮”现在的“叶玄兮”吧，感觉是在演替身，到底谁才是替身呢。

    讨论出这个结果之后，叶玄兮就打算做点什么，朱泪思前想后，就把叶玄兮绑起来了。

    不管叶玄兮曾经有多厉害，以后有多厉害，至少现在叶玄兮还不是朱泪的对手。

    “雷劫……”

    朱泪看着窗外的乌云，心里已经有不太好的预感了。

    “看起来你已经知道了真祁为了你牺牲了什么。”

    她眉头皱在一起，“值得吗？”

    她歪着头问，叶玄兮同样在看着那边凝聚的劫云，叶玄兮的眼中多出了一点迷茫。

    “……”

    没有说话，叶玄兮只是看着远方。

    “化神境，对真祁来说并不是任何的困难，雷劫洒洒水而已，问题是这一份代价到底有多严重。”

    朱泪不清楚代价具体是什么，她只知道这一次对真祁的影响至关重大，说不定还会关系到真祁之后死亡的事情。

    “你知道的吧？说一说吧。”

    叶玄兮收回目光，转头看着朱泪，说：“死亡，子不语的信上所写的是「死亡」。”

    “师姐要比我想象之中的脆弱许多……不对，不是师姐脆弱，而是师姐在我没注意到的地方为了我牺牲了太多。”

    叶玄兮必须承认，她根本不了解师姐。

    “我……或许真的是……”

    “不了，你不是。”

    朱泪打断了叶玄兮的话，“不管你要说什么都不是。”

    “我不知道你要用什么借口来惩罚自己，不管你要说什么，我都要否定你。你是不是灾星我不关心，你是不是祸害与我无关，你硬要说是你连累了真祁，那我得狠狠嘲笑你。”

    “责任是作恶之人的责任，跟你有什么关系？”

    朱泪一连串的发言堵住了叶玄兮想要发言的嘴。

    “你难道以为真祁做的那些事情都只是为了你吗？没了你，她就会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你有一句话没说错，你根本就没关注过真祁，所以真祁的那些事情你都注·意·不到，根本没去关注的事情自然是注意不到的。”

    她显得有几分义愤填膺，“你还很自恋，自以为真祁是为了你才做出牺牲，才承受代价的。”

    “那可是立下弘誓，以「众生」为己道的真祁啊，那可是最为闪亮的星辰，只要她手中的剑没有蒙尘，不论是什么样的劫难都无法让她退缩的真祁，就算是死亡又如何，她会理所当然的赢。”

    “她会赢，然后回来。”

    朱泪就像是一个狂信徒，笃信自己的神明会成为唯一。

    她相信，她要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人都更加相信真祁，不是因为在书中看到了真祁的人生，而是照亮她人生的那一道光实在太过闪亮。

    看到了光，从此黑暗不再可怕。

    “你应该才是最相信她的人才对，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怀疑呢？”

    朱泪问。

    叶玄兮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对叶玄兮来说太过严峻了。

    她既不了解真祁，也不信任真祁，这样的结果根本不是叶玄兮想要接受的。

    可是叶玄兮否定不了这个现实，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只看到了自己想象之中的真祁。

    她的师姐完美无瑕，她的师姐为了天下众生，她的师姐亡于她手。

    她的师姐，只在乎众生不在乎她，她的师姐眼里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

    她错了，她错的很离谱，眼里没有对方的人是她自己才对，她的师姐分明一直都在看着她，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师姐最关注的人一直都是她，只有她才是看不清的人。

    盲目追逐着师姐的背影，却错过了在身边的师姐。

    她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家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