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儿子眼中透露出的不甘,加斯帕尔叹了口气,温和劝道:
“并非所向无敌才是强者,懂得审时度势,避敌锋芒,也不失为英雄。
朱琳泽已经不是雄鹰,他是天上的烈日,与其为敌殊为不智,父亲希望你能搁置心中的仇恨,徐徐图之。”
里奥斯尖翘的下巴微微抬起,苦笑道:
“就算我愿意搁置心中的仇恨,父亲以为大明会放过我们?”
沉默良久,加斯帕尔才缓缓说道:
“这世界何其之大,哪怕就是烈日,也有它照不到的地方。
别忘了,我犹太一族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一代人不行就十代人,十代人不行就百代人,总有等到敌人日薄西山的那一天。”
里奥斯内心愤懑,他张嘴想要反驳,可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想起自己在美洲输得一败涂地,在欧洲又差点身死道消。无论是正面战场,还是阴谋诡计,一次也没有赢过,自负的同时,他又感到深深的自卑。
喝了一大口红酒,里奥斯才稳住心神,带着请教的语气询问:
“以父亲之见,我们又该怎么做?”
见里奥斯放下架子,加斯帕尔脸上流露出欣慰,沉吟片刻,仔细分析道:
“大明对待欧洲就犹如东方的养蛊术,这禁海策略就是巨大容器,而各方势力就犹如是容器中的蛇虫鼠蚁。
在环境恶化的容器里,不给食物,不给水分,迫使这些‘蛇虫鼠蚁’相互撕咬、相互吞噬。
当容器内的厮杀结束,最强大的那只‘毒虫’显现出来,就是大明痛下杀手的时候。”
里奥斯皱了皱眉,疑惑道:
“既然如此,为何父亲还要支持我统一北欧?这不就是成了大明最后的靶子吗?”
加斯帕尔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这个大容器中,你不吃掉别人,就会被别人吃掉,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而且,若是不借此积攒力量,又如何能够逃出这个容器,为我凯赛达家族留下希望?”
见里奥斯陷入沉默,加斯帕尔继续劝道:
“朱琳泽是怎么成长起来的,你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能凭借几千个奴隶做到今天这个局面,说是上帝派往人间的先知并不为过。
孩子啊,你的才华如同璀璨的星辰,可惜时运不济,遇上了光芒万丈的烈日。
在这种情况下,你只有一个使命,那就是带领我凯赛达家族剩余的力量活下去。”
看着窗外那被积雪压弯的枝头,里奥斯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话题问道:
“父亲的意思是这北欧四国也不是久留之地,若要活下去,还要迁徙?”
“这是自然。”加斯帕尔微微颔首,顿了顿,沧桑的眼底燃起希望,肃然说道:
“当下,父亲建议你尽快做两件事情:
第一件,挑个傀儡推到台前,你我都要退居幕后。
第二件,集结兵马,南下进攻奥斯曼帝国夺取迦南,那是古以色列建国的地方,也是我等的故土。”
稍微一琢磨,里奥斯就明白了加斯帕尔的用意。
凯赛达家族和大明帝国积怨已深,想要化解几乎没有可能,退居末后,暗中操纵势力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目标选择迦南,意义更加深远。
首先,迦南地区是犹太人的发源地,是古以色列国的旧址,若是在此复国,必然能让流亡各地的犹太人纷纷归国依附。
其次,迦南地区的耶路撒冷是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共同的圣地。控制这里,就有了联合三大宗教共同抵御大明的可能。
最后,迦南地区西临地中海,南接埃及,东望阿拉伯沙漠,是通往亚、非、欧的核心交通枢纽。
若是以此为发展据点,就算到时形势不利,撤退也有很多选择。
里奥斯起身,走到墙边的地图观望许久,侧头问道:
“为何不选择沙皇俄国,他们的领地气候寒冷、疆域极大,就算大明战舰和飞艇再强,也无法在如此恶劣的地方长期作战。”
加斯帕尔摇了摇头,淡笑道:
“战略的制定不仅仅要从地形地势上判断,还要从历史渊源的角度去洞察。
虽说沙皇俄国疆域极大,有很广阔的战略纵深,但大明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里奥斯眸光一闪,若有所悟地问道:
“父亲的意思是大元?”
“不错。”加斯帕尔起身,缓缓走到地图前,耐心解释道:
“蒙古人和中华一族的爱恨情仇难舍难分,尤其是大明灭掉元朝后,吸纳了大量的蒙古人为其族人。
作为中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