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澜的呼吸已经不受控制地屏住,她捏着楼听许的衣料,发白的指节阐述着她的紧张。
她干脆闭上眼,可看不见那人的靠近,却能更清楚地感受到喷吐的呼吸,正逐渐靠近。
好在楼听许没让她等太久,她似乎也很担心被拒绝,因此迅速消弭了那最后一点距离,两人的唇瓣彻底吻在一起。
折澜的呼吸似乎一瞬间被人掠夺,她根本受不住这样搂住腰身的缠绵轻吻,瞬间失了力,挂在楼听许肩上,由着她一下又一下浅吻。
她甚至能感受到两人唇瓣的轻微粘连,似乎也有那么那么恋恋不舍。
折澜从不饮酒,可偏偏此刻懂了醉酒的滋味,怕也就是如此昏沉迷离,流连忘返。
温热的呼吸在微乎其微的距离中扩散,楼听许的心跳从未这样快过,快到连折澜都注意到她飞速搏动的颈侧,忍不住低笑。
不过是亲亲,就这样没出息?
她扶着楼听许的肩,腿软着得意。片刻后注意到自己失态,推推楼听许的肩试图提示她可以松开自己的腰了。
楼听许视线下移,关切问:“站得稳了么?”
折澜面色更红,仿佛天边烧得漂亮的橘红色云朵,让楼听许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想要触碰。
“……站得稳,松手。”
楼听许的反应略有些迟钝,顺从地松开手,只是还虚虚护在她腰侧。
腰间的痒意总算逐渐褪散,折澜心中松了口气,瞥见那双专注望着自己的眼睛,心尖便被引燃。
她忽地对这双眼睛,或者说对这个人生出许多占有的心思。
那双眼睛如清澈见底的潭,黑色的瞳孔仿佛是潭底淬洗无数年的黑曜石,只容纳她一个人的影子时,简直是形容不出的美。
可若有一天她的眼睛里装了旁人……她只是现在想想都觉得十分厌恶。
不可以看着别人,她听到自己心里时而冒出这样一个声音。
“在想什么?”楼听许看出她的走神,便将上半身转向她视线所望着的方向,重新占据她的视线。
折澜收回思绪,看到她眼中自己的影子,心情骤然宽松些,指尖挑起她瓷白的下颚,语调也在不知不觉中加了些严肃的意味。
“我知人类善变,何况你年纪尚轻,有许多新鲜事还未见过。但我仍旧不能容许你用看我的眼神去看旁人,若有一日你的眼神变了,我……便再也不会见你。”
实际上,欺瞒神的人,要受剥皮削骨,修为散尽的神惩,她终究还是不愿说到那个份上。
楼听许听得进去她的话,实际上她喜欢她如此占有自己,如此要求自己。
她知道,能得到折澜的垂青已经是几十辈子换来的幸事,若还能被她所约束,就更是给什么都不会换的幸运。
“你能如此待我,对我而言已经是天上的皎月向我倾斜,世间月只此一轮,我又怎会被其他星子吸引视线。”
不过折澜说的话也很有道理,比如——
“但人类着实善变。”她靠近一步,折澜下意识后仰,却被楼听许揽住后腰,看似霸道的动作被她的眼神融化得无比温柔。
“一开始,我只想要你多同我说说话就好,可后来我却又渴望你触碰我。明明你已经给我独一份的偏向,可我还贪得无厌,得了神器和修法不够,甚至想要你。”
她的想法在折澜身上一变再变,一次比一次更加冒犯,从前她埋在心底,可今日却不知怎么,她控制不住地想把这些事都说给折澜听。
她渴望她,妄想她已久,早就不知不觉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折澜因为她的话满心炽热,她知道从前的楼听许对自己怀揣这种想法是冒犯的,是忤逆犯上的,但她却不想去责怪她。
“……我不怪你。”许久,她这样回答,眼睫垂下羞涩的弧度。
或许正如她偶尔也会看着楼听许的纤腰出神,偶尔也会看着那张脸逐渐迷失,偶尔也会因为被她强势关心时心中泛起的许多痒意。
楼听许轻笑,这个答案让她十分满意,满意到她重新将折澜拥入怀中,仿佛喟叹一般,说出自己在心中发了许多遍的誓言。
“无论你身处何处,我都会走到你身边。”
那些类似离愁的情绪卷土重来,折澜把脸埋在楼听许颈侧,深吸一口她身上的味道,哑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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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宗,朝云殿——
风随负手站在那朵血红雷云面前,爆着雷电的光将他狰狞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掌门,这是风林宗送来的帖子。”徐迟站在下首,躬身垂立。
风随的瞳仁向后移动,睨了一眼后转过身接过,待看清那上头的字之后却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