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人祸,祸不单行,大清真的要完蛋了,气数已尽,占惹着水火,无情地总在夺命,霜打雪夺着。
洪水胜过猛虎,流冦推波助澜,洋人更是火上浇油,全国沸着,在燃烧,在浪卷,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有识之士,奔走呼号,各种流派,揭竿而起,闹的天翻地覆,似那一锅的麻糊粥,全乱了套了。
这个吴昊天在风云再起中,永处于不败之地,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他还在完善他的城房,他的逍遥宫,他的楼堂馆所,他的万花世界。
尤其是他晋升,让他沉醉在权力中,候补就在眼前,控制权范围更大了,能不让他激情四射,有着美好遐想。
于是山东的拳民涌入直隶。由天津至涿州、保定都有拳民起坛请神、烧教堂、杀洋人,并到处毁坏铁路及电线杆等洋物。涿州知府衙门更被三万名拳民占据。
慈禧派军机大臣协办大学士刚毅和顺天府尹赵舒翘到涿州调查。
结果刚毅回京后,向慈禧报告:全民忠贞,神术可用。朝中庄亲王载勋、端郡王载漪、辅国公载澜亦主抚义和团,向洋人开战。
洋人也不甘示弱,英、法、德、奥、意、日、俄、美八个帝国主义国家借口清政府排外,联合进兵中国。
以清兵伏击克林德为借口,镇压义和团运动,扩大对华侵略,同年六月,八国联军攻占大沽炮台。
此乃京畿门户,位于天津东南的海河与渤海湾交汇处的海门古塞,是入京咽喉,津门屏障,军事要塞,一但失守,直捣黄龙府之燕京,紫禁城不保了。
这不传来了噩耗,八国联军一路烧杀奸淫掳掠,践踏中国主权。七月攻陷天津,八月占领北京。
清廷本以义和拳作挡箭牌,以肉体刀枪不入之神力,却纷纷堕毙。京畿护卫,也是不堪一击。
慈禧又迁怒于珍妃,说是这个骚狐狸蒙蔽光绪坏的事,于是命人将珍妃推到颐和轩后边井里去了。
慈禧带着光绪等人逃往西安,又派李鸿章等人乞和。十月侵略军增至十万分别入侵山海关、保定、正定等地,并进兵山西。沙俄独出兵十七万分六路入侵东北。
一九o一年九月,清政府和帝国主义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
国人泣麟悲凤,一路哭泣,而真正哭泣的是里下河地区的百姓。黄河依然夺淮,那黄河又溃堤了,若刘禹锡《浪淘沙》词云: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
如今词改为:
痛恨黄水浊泥沙,
滚滚洪滔无际涯。
可怜两淮遭天灾,
黎庶皆成鱼鳖虾。
又有诗云:
人性美好能团圆,
天灾人祸赴黄泉。
妻离子散悲国运,
直捣龙宫问青天。
客水积聚,直下洪泽湖,洪泽湖排洪不畅,水满缸溢,加之阴风怒号,浊浪排空,停泊在堰堤边的船只,都被风吹雨打去。湖面频发灾难,哀鸿遍野了。
那些没有来得及逃的及停泊到港湾的船民,象一叶浮萍,时隐时现在湖面。
而悬湖高堰,失去了坚固的挡浪坡石,被巨浪冲击,大片塌陷,由瘦弱变薄屑,由一线天到犬牙交错,象被剥皮的狗,龇牙咧嘴。
虎踞龙盘的堰堤,巍伟壮观的悬湖,浩渺无垠的湖面,现在是黑云压城城欲摧,象有巨型的手,翻转着云浪,撕破了堤岸,毁坏一切。
那汹涌澎湃的浪涛,似万马腾跃,势如破竹,终于冲破了牢笼。
堰堤撕开了千百丈的口子,洪水卷起了巨浪,一泄千里,将里下河地区一夜间变成了泽国,人畜又成了鱼虾鳖。
那个清安城高矗的护城墙,在烟波浩淼的水中央,若海市蜃楼,又如瑶琳仙境,却似水淹陈塘关,成了威尼斯水城。
因为城墙高大,清安城的衙役和乡绅都纷纷上了城墙,吴昊天一家住进了城门上的楼阁,指挥着市民在城墙角下打土堰,来挡洪水进城。
甄鸿如在叫骂声中,急急忙忙带着衙役,乘船上了堰堤去抢险,就此时堰堤已破,水漫则溢,谁有拿云手?能缚住如此蛟龙!
甄鸿儒望洋兴叹,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湍急洪水,滔滔地从决堤处咆哮而下,疑似银河落九天。
再看一看下游被淹的地方,一片白茫,远处点点小船,飘荡在风雨中,挣扎在洪波中。
时时听到呼救声,但都听天由命,无能为力。而有经验的民众,在梅雨季节到来前,就如同老鼠搬家一般,已经逃到高墩处。
未来得及逃走的人们,只有爬树梢、上房顶、登小船、搭水台子。越是穷人越是故土难离,舍弃不了那个钉头房子,几分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