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早料到秦勇会提起当日刑部大牢的袭杀案,阎立本瞳孔骤然紧缩、脸色阴晴变的纠结,又有害怕担忧的犹豫,显然陷入了两难之境。
见阎立本犹犹豫豫不敢直言,秦勇故意伸着脖子凑上前压低声音道:“若我没有猜错,当日刑部大牢傻牛袭杀我一案,你和韩尚书根据崔明、王琨二人之死,最后是查到了太子身上吧?”
“秦...秦总管,没有证据的话最好还是不要乱说,以免为自己招灾!”
阎立本强装镇定道,语气中带着浓郁的警告之意。
“阎侍郎,我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再这样死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不是么?”
目如鹰隼的死盯着阎立本,秦勇语气说不出来的冰冷。
被秦勇阴冷的目光盯的有些心虚,阎立本蹙眉沉思了良久,最终无奈轻叹道:“秦总管,当日傻牛袭杀你一案,我和韩尚书顺着崔明、王琨二人之死,确实查掉了一条重要线索,这条线索也的确直指东宫,但太子是否主谋,确实无从查证,顶多只能算有点嫌疑罢了。”
“你们所查到的那条线索究竟是什么?”秦勇逼问。
“这...不知秦总管可还记得崔明之死?”阎立本反问。
秦勇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他是自缢身亡,当日你和韩尚书曾说,他在自缢之前曾有你刑部官员前去找过他,但那人身份特殊,即便是韩尚书,也不敢轻易动他。”
“那人名叫方觉,是我刑部除王琨之外的另一名刑部郎中,他曾是太子门客,后经太子举荐入刑部任职。”阎立本语气凝重道。
“方觉...太子门客...”
若有所思的沉吟了半晌,秦勇面无表情的继续开口道:“你们就是因为查到了方觉头上,又因为知道方觉是太子的人不好动,所以才想着将事情压下来让崔明、王琨二人顶罪结案的对吗?”
阎立本苦涩的摇了摇头:“不,韩尚书好歹也是刑部尚书,深受陛下倚重,若仅仅只是因为查到了曾经的太子门客方觉头上,还不至于吓的他不敢如实向陛下上奏。”
“那是因为什么?”
秦勇脸色愈发难看:“难道是因为那方觉直接跟你们说了,他是奉太子之命行事?”
“怎么可能,方觉就是再愚蠢,也不会蠢到在王琨二人已死的情况下,亲口承认谋划袭杀你一案与他有关,更不可能蠢到直接将太子供出来;
我和韩尚书找方觉询问时,他只承认当天去找王琨,是因为正常的公务交接,至于王琨事后因何自缢身亡,他概不知情;
对王琨所言,我和韩尚书自是不信,可偏偏就在我们准备深入调查之际,东宫那边突然有人找上了门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宫率卫统领纥干承基,也是太子最信任的心腹!”
阎立本满脸无奈的解释道。
“太子心腹纥干承基?”
闻听此名,秦勇脸色微变。
他记得当天受李承乾所托,前往鸿胪寺向突厥王子巫铎赔罪时,身为东宫率卫统领的纥干承基也在场。
而且根据秦勇前世记忆,历史上的纥干承基确实是李承乾的心腹,但此人也是个卑劣的二五仔两面派,他一方面为李承乾效力,另一方面又私下给齐王李佑办事;
后来李承乾之所以被废掉了太子之位,就是因为纥干承基牵扯进了李佑谋反案被抓,为了保命,他不讲武德的供出了李承乾的造反计划,不仅害惨了李承乾,还牵连了一大批东宫属臣,比如侯君集、汉王李元昌、杜荷等人。
“怎么,秦总管也认识纥干承基?”见秦勇神色有异,阎立本开口问道。
“有过一面之缘,当日他上门找你和韩尚书到底说了些什么,竟吓的你们直接拿崔明、王琨顶罪匆忙结案?”秦勇继续追问道。
“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说了句方觉乃太子门客,深受太子器重,希望我和韩尚书平日多多关照扶持,说完人就走了。”阎立本如实复述道。
“就这么不痛不痒的一句话,你俩一个刑部尚书一个刑部侍郎,就被吓的连为官原则都不要了?”秦勇没好气的埋怨道。
“不痛不痒?秦总管,你这可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啊,太子派纥干承基找上门,还特地提到了方觉,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我和韩尚书要是敢动方觉,那就是与太子作对、跟东宫为敌;
太子是储君,东宫势力遍布朝堂,但凡长了脑子的,哪个敢去得罪太子啊,再说了,王琨二人已死,我们根本就没证据证明方觉涉案,所以让已死的王琨二人背锅顶罪,是最好的选择。”阎立本语重心长的解释道。
“行,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这次的太平山截杀和李君羡将军被诬陷一案怎么算,你别忘了,陛下对此案可是很重视的。”秦勇冷着脸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陛下对此很重视,国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