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富满心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为公子找寻水源。可抬眼望去,这荒郊野岭之中,入目皆是肆意生长的荒草以及横七竖八的杂乱石块,哪能瞧见半点儿水源的踪迹呀。
多富心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暴躁的公子还眼巴巴地等着水来润润口呢,然而这四周干涸得厉害,压根儿不见一丝一毫水的影子。
实在没辙,多富只好寄希望于向禁卫军求助。
可巧的是,这刚打完胜仗的禁卫军,此刻正被那熊二将军一通忽悠,在钱粮财货的巨大诱惑刺激下,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着如同潮水一般朝着太宰府庄园汹涌冲去,哪有人有空搭理多富呀。
眨眼间,这山谷禁卫军都跑光了,世界为之一空,只剩下多富孤零零地站在那儿。
没办法,多富只好折返回之前双方交战的地方,寻思着从那些战死的禁卫军身上摸几个水囊回来。他在尸堆里一番仔细翻找,费了好大的劲儿,总算摸到了几个水囊。
恰在此时,之前被冲散的护卫和前去寻找马车的那几位护卫也牵着马车回来了。
嘿,还真不错,马车几乎没受到什么损伤,车上的美女依旧娇俏动人,美酒也都安然无恙地摆在那儿。
多富见状,不由得松了口气。人都齐了,一个都没少,真好!
他赶忙牵着好不容易寻来的马车,拎着那几个水囊,急匆匆地往回赶去。
哪曾想,还未走近,便瞧见地上躺着的多乐公子,那身华丽衣裳已被鲜血浸透,触目惊心。
多富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手中的水囊“啪”地掉落,水溅了一地,就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
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奔过去,颤抖着双手去探多乐公子的鼻息,却只摸到一片冰冷。
“公子!公子啊!”多富凄厉地呼喊着,“谁干的?是谁要谋害我们的公子?他还只是个孩子呀!”可回应他的只有四周那死一般的寂静。
他瘫坐在地上,满心的懊悔与自责。要是自己方才再强硬些,劝着公子赶紧离开这危险之地,而不是去寻那无关紧要的马车,或许公子就不会遭此毒手。
“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竟敢对咱们公子下此毒手啊?这可是后阵,敌人哪有什么道理绕这么大老远的道儿,就为了来杀公子一人呀!”一个年长些的护卫皱着眉头,满脸狐疑地开口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不是敌人干的,还会是自己人动的手不成?”多富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提高了声调反问道,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富哥!咱们走的时候,这附近可全都是禁卫军的人呀,而这支射向公子的箭……我仔细瞧过了,那可是禁卫军专用的箭支啊!”护卫神色凝重地说道,边说边指了指插在多乐公子身上的那支箭,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
“你是说……?”多富听了这话,心里猛地一紧,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护卫。
“不!我……我可什么都没说!”那护卫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这话的严重性,顿时面露惊恐之色,赶忙摆了摆手,慌乱地矢口否认道,可眼神里的疑虑却怎么也藏不住。
“没道理呀!这一路上,熊二将军和公子相处得那可都是和和睦睦的,看着关系挺融洽的呀……”多富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地喃喃自语道,似乎怎么也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
“哎!人心隔肚皮呐!就算熊二将军本人没这个心思,可也保不准其他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会趁机搞鬼呀!”一个经验老到些的护卫深深地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说道,话语里透着对这世事难测的感慨。
“罢了,罢了,先不想这些了吧,还是赶紧琢磨琢磨回去之后,该怎么向丞相大人交代才是正事儿啊!”多富皱着眉头,一脸愁苦。
“这可如何是好啊,丞相大人那般宠爱多乐公子,如今公子死在了咱们眼皮子底下,回去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其中一个护卫面露绝望,声音都带着颤抖。
“这时,另一个护卫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小声地提议着:“要不……咱们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总比回去送死强吧。”
多富听了,苦笑着摇了摇头,满脸都是历经世事的沧桑与深深的无奈,说道:“逃?能逃到哪儿去?我的父母妻儿可都还在都城呢,我这要是逃了,他们可怎么办呐?我不能连累了他们呀。”
那提议逃跑的护卫急了,嚷道:“可现在多乐公子死了,咱们回去那还不一样是个死啊,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试试呢!”其他护卫也纷纷点头。
多富看着兄弟们的眼神,知道人心已经散了,只能缓缓开口道:“你们走吧!回去后我会和丞相说你们都战死了,这样或许能给你们争取点儿生机。”
众护卫一听,既感动又惊讶,其中一个赶忙说道:“富哥!那兄弟们就先走了,您可一定要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