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海川已经坐高铁到了离开了秋山市,独自一人,对上学是抵触的,对新环境却是期待的,一路的矛盾交织。看着窗外模糊的绿景,想起自己的初中时光,上学也是难熬,好在有关系好的同学一起玩闹,转眼间各奔东西了,也是可惜。又想到白凤,不知道她会认识谁,会不会把自己忘了呢,难能可贵的一个知己,因为自己的无能而错过,越想着越恨自己初中时的自傲自满,暗暗发誓要改过这些,兴许大学也有希望和白凤一起上。又想了一会,然后就玩起手机来消磨这段等待的时光,于是把烦恼抛诸脑后,秋观市离的也不远,一会便下了车,拖着行李只觉得手酸,终于打了车到学校。
新学校秋观中学是秋观市一所不错的中学,大多数人以成绩、少数人以财力入学,陆海川便是少数人,因此害怕别人问起成绩这事。走入学校大门,先是走上二十米长的平缓阶梯石阶梯,来到一片空白的圆形大广场上。广场上用大理石瓷砖拼凑出一只龙的图案,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两旁略有树荫,树荫下摆着几对旧木长椅,都对称着摆放。广场左右各有一条小径,绵延到树丛里拐了个弯,看不见之后的路怎么走,却能远远望见左右的两栋白色的建筑,在岁月的冲击下已有些暗暗发黄了,这便是陆海川住的地方了。
陆海川跟着指引的同学来到了自己的寝室,只见有两个人已经在寝室里聊着天,看他们的样子陆海川还以为是旧相识。他们两个看见陆海川进来,靠门近些的先和他打了招呼,“嘿,同学。来了啊。”便嬉皮笑脸的向他走来,“我叫高长风。”
高长风留着话给陆海川接,陆海川便也打了招呼,说了名字,再仔细打量高长风。见他眼睛细长,身高只算中等,但身形枯瘦,远远望着只觉得比自己高了不少,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罩着一条大许多的宽松牛仔衣外套,似乎是想掩盖自己的瘦弱,但是衣服没撑起来倒是看着没什么精神。这一双眼睛叫陆海川想起了罗伽,高长风虽没长的罗伽一样风情,狡猾的神色倒有几分像,于是不喜欢他。
这时另一个人也走过来,他笑的倒是和善,走到陆海川的身后用左手兜住了陆海川的左肩,和他一起走了进来,“我叫席多星。我是秋观人。”陆海川点点头当做回应。席多星长的端正,眉眼棱角分明的,又身材高大健壮,帅气又不失阳刚,眼里常透出笑意,想是一个温柔忠厚的人,陆海川想。
“你是外乡的不是。”高长风坐在椅子上,想看手机,又犹豫着放下了,“我听你说的话不像是本地的人。”
陆海川觉得说自己是逃难的人是一个很丢脸的事情,不想真实说出自己的祖籍,怕叫人看不起来,刚想骗高长风说自己是甲国秋山人,又想到秋山离秋观很近,怕也不是这个口音,于是想再随便说一个什么省,却一时脑热,“我是彩凤的。”说完才想起来彩凤省是丙国的省,只悔恨自己说错了。
席多星见多识广,知道彩凤是丙国的一处,但是看陆海川的脸色神情,像是不想让人知道的模样,虽然不很确定,但是席多星想了想还是没说话,只等高长风说。只是高长风并不知道彩凤是哪个省,疑惑道,“彩凤?我没听过这个省。”于是拿出了手机去查了查,陆海川心里咒骂他,又想到丙国到底是自己的故乡,所谓池鱼思故渊,为什么如今自己居然对说出自己是什么国家的人会感到羞耻呢,于是好好的从思想上批评了一番自己,接着又想到如果自己天生就是甲国的人就好了,这里地大物博又国泰民安没有战乱,于是又觉得未必是自己的错误,他的国家总是惹出事情叫人们不得安生,是怨不得人们不喜欢这样的国家的,也有道理,于是说服了自己,感到自己也是没有什么需要反思的。
“原来是丙国的省呀。”高长风查到了彩凤,倒是丙国较为有名的省份,只是丙国不太有名,所以别国的人不知道也正常。“原来是个外国的友人,快说说你们那有什么新奇的故事。”
“你是没见识的,我们这里近些年来了这么多外国的朋友,你都没见过不成。丙国的朋友我也见过不少了,不算稀奇的事。”席多星先是笑高长风没见识,然后又转头向陆海川说道,“在新闻上听说过丙国的形式很危急,你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背井离乡的,等过几年稳定了再回去也是一样的,还多点见闻,就当是留学也不是坏事。”
陆海川听了席多星的话,知道席多星以为他是想家了,是担心丙国呢,所以这样安慰他,虽然席多星没猜对,但是陆海川看他这么会关心人却是更喜欢他了。又想到还是树一个爱国的人设比较好一点,于是向席多星点点头,一副受到鼓励的表情。
“我的错我的错。”高长风见状也以为陆海川担心国家安危,以为自己勾起了陆海川的伤感,于是连忙认错。陆海川心底暗笑,想着哪里生活的舒服,就生活在哪里不是很好吗,若是以后再不能回丙国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陆海川对于故乡还真没有概念,不过这大多也是陆小北教育的,若是陆老爹和海川再多住些日子,现在的陆海川就真的要痛哭流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