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新年,对于全世界的华夏人来说,都是一年之中顶要紧的大日子。
临近新年,出外海洋冬捕的大小渔船相继归港。
捕捞回来大量的鱼获,将大大丰富港岛民众的年夜饭餐桌。
在九龙码头鱼栏讨生活的鱼佬们,近段日子起早贪黑,几乎天天有的忙。
各式各样的海味被细分加工出来,打包发往全港岛的每个街市。
然而……
此时,鱼栏里最大的一处档口,却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纷纷绕路而行。
这处档口的各个出入口,都有人负责把守。
他们叉腰腆肚,眼神里带着一股狠劲儿。
时不时,凶厉地扫视着过往行人。
一副恶形恶状的样儿,仿佛在无声宣告“生人勿近”,任谁看了,都知道这些人铁定不好惹。
档口内的灯火通明。
朝南面一角,用冰砖摞起了一人高的冰墙,半包围着一方水案。
水案当前。
有一个块头块脑的汉子,被十来个马仔左右簇拥着。
这个汉子正是姜逸玖想要搭线的城寨话事人之一,卖鱼强。
卖鱼强自顾自从烟盒里拈了根香烟,叼在嘴上。
“咔哒——”
此刻落针可闻的鱼档中,响起了沉闷、短促,而又干脆利落的碰撞摩擦声。
一只锃亮的18k黄金打火机,冒着火苗,凑到了卖鱼强的眼巴前儿,给他点上了香烟。
卖鱼强狠狠地猛吸了一大口。
火光骤亮,烟卷儿快速燃烧,眨巴眼只剩下了半截。
烟气进入肺腑,打了个转,再从口鼻之间“徐徐”散出。
那种只有老烟枪才能体会到的舒爽,油然而生。
让卖鱼强一下子,变得精神头十足。
“将条鱼担上嚟。”
只见两个马仔遵照老大的吩咐,麻溜地抬起一篓鱼获,摆到了水案上面。
卖鱼强从刀具中,挑了一把窄刃。
窄刃的刃背铁黑,刃口雪亮。
他用大拇指探了探刃口,窄刃的锋利度很让人满意。
卖鱼强从鱼篓里,抓出一条五六斤重的马鲛鱼,摆到水案的砧板上。
窄刃游走于鱼鳃、鱼腹之间。
世人常说: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卖鱼强这手杀鱼的绝活儿不孬。
下刀利落,动作娴熟的犹如行云流水,剖开鱼肚皮,丝毫不伤及内脏。
离奇的是。
砧板上,已然剖开腹部的马鲛鱼,肚子里头扒来出来的并不是该有的鱼内脏,而是一个长条形的塑胶包。
将将儿给卖鱼强点烟的那个马仔,没有在一旁继续干看着,他很有眼力劲的帮忙打起了下手。
这个马仔姓梁,单名一个“聪”。
他的样子斯斯文文,鼻梁上挂着一副度数不低的厚玻璃片金丝眼镜,肚子里头当是有些儿墨水。
都说:古惑仔唔用脑,一世都系古惑仔,一世都上唔到位。
梁聪很会来事。
一来二去,便被卖鱼强引为心腹,借此上位,成为了堂口的白纸扇,也就是师爷。
师爷聪把塑胶包拿到水喉下冲洗,洗掉上面的鱼血,然后拿抹布擦干水渍。
塑胶包被他郑重其事地放到一只手提箱里。
“聪仔,试下呢批货嘅成色吖。”
“收到。”
师爷聪从一个马仔那儿要来一把匕首,一家伙挑开包裹严实的塑胶包。
塑胶包里露出了黄白色的粉末颗粒。
师爷聪用小指头的指甲,挑起一丢丢粉末颗粒,送到自己的鼻孔前,用力一吸。
他立马感受到了不能自已的致幻快感。
师爷聪甩了甩脑袋瓜,强打起精神道:“老大,超正嘅,质地冇得顶。”
很显然。
塑胶包里的黄白色粉末颗粒,特么是毒品无疑。
黄、赌、毒,跟黑涩会就是一对阴魂不散的双生子。
在道上混,很容易跟这三样东西沾上边。
合力体育会还没组建之前,杨朝升就早早地划下了一条不可触及的红线。
但凡合力体育会的成员,绝对不可以碰毒品这种害人的玩意儿。
无论是个人吸食,还是进行贩卖,若有违背,一律执行会规家法,必受三刀六洞之刑,绝不姑息,绝不轻饶。
可见杨朝升对毒品是多么的深恶痛绝。
卖鱼强显然没有这种做人的底线。
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