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大包银子回到家,屁股还没做坐热,阿大送来一封书信,小心翼翼打开,原来是张子长令人送来的,信中说经过多日筹备,所需物资均已备好,目前在渭阳城安和当集中存放,由于天气严寒大雪封路,目前正在寻找车辆,待一切以妥当必将运送过来,如果情况焦急,自取亦是可行,届时只要拿着这封书信交于其大掌柜即可。见到这消息,子言大喜过望,立刻告知里正及赵元贞、陆宁之,欲明日一早带队进城取货。
第二日清晨,陆宁之备好车子,载着二位迎着朝阳出发了。牛车行驶在冰冻的路面,牛蹄的嗒嗒和车轮的声响仿佛一首没有穷尽的乐曲,伴着几人一起前行。将至午时终于抵达城内,大家皆已饥肠辘辘,只好先寻个地方填补五脏庙空虚。严冬的大街,格外清冷,行人更是寥寥可数,想到几尽全无的外勤补贴,几人最终来到南街找个临街面摊坐下,点上几碗汤面。不到一刻功夫,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桌,几人一边喝汤一边吃面,好不惬意。突然面摊来了几位捕快,他们放下手中刀剑,同样点上几碗热汤面,一边烤火一边闲聊。
青年捕快说道:“姜哥,早上牢狱那边传来小道消息,狱中好像有人死啦!”
“嗯,确实有人死了!”
“姜哥你怎么知道的,快给小弟说说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知道么,还来问我?”
“我只是听说有人死了,具体怎么回事儿也不清楚呀。”
“其实也没啥,就是前两个月王捕头在大集上抓的那几个人贩子莫名其妙死了。”
“原来是人贩子呀,那死的也太便宜,莫不是近日朝廷又下令追查邪医派,我都怀疑与那几人有关,如若真是,判决凌迟也不为过,您说那几人莫不是怕了才自杀的?”
那姜姓捕快回道:“应该不是,前几天我抓人入狱时候,见到几人好像有恃无恐、嚣张至极,某看不像是自杀的。”
“难道有人封口不成?”
“都闭嘴!吃饭还堵不住嘴,小心祸从口出!”旁边另一中年捕快出口喝道。
子言听罢颇为好奇,心想这几位说的那几个人贩子莫不是当初自己在大集上碰到的贼人?竟然都死了,真是罪有应得,不过听这几位所言其中应另有内情,而今人死债消无从查起,当真可惜呀!不过万事万物皆有迹可循,相信那些不法之徒终归会露出马脚,接受审判!只是届时真相露出,多少人伦惨剧早已无法挽回,而肇事者顶多一死了之,更有甚者背景深厚略微惩治而已,纵使最终被处置,然则道义之痛、人心之痛深入骨髓,道德标榜的闲人或组织往往只知谴责仇恨,却始终不曾解释或者改变这造成一切悲剧的源头,悲呼!一声长叹、轻摇头,欲起身想问,怎料其人皆已放下碗筷离去。
饭吃完了,二人拉起子言继续向安合当赶去。
两刻钟后,牛车终于停在当铺门口,子言带着赵元贞进入当铺,私下暗给店小二一两银子找到掌柜阮兴初,递上名帖和书信后,掌柜的急匆匆跑来,连连告罪:“店内事务繁忙,稍有耽搁,还望勿怪!您二位所需物资皆在后院库房存放,只因大雪封路,车马难请以致迁延时日,而今贵客前来,是可尽皆运走自行搬运还是请车马行代劳?”
“阮掌柜,吾等随车驾同来,随时可搬运,何时可交割?”
“公子若急需,现在就可以,我这就亲自带您过去。”
“善,所需钱款与赵兄交割清楚,我们这就走吧。”
“呵呵,钱款就无需了,吾家公子有吩咐,安公子此是善举,作为同窗他亦不甘落后,此次物资算做捐赠,支持公子,还望公子莫要推辞!”
“好个张子长,如此某就却之不恭了,感谢贵公子、阮掌柜大义!”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吾家公子意思,安公子这边请!”随之阮掌柜吩咐店小二将车子自后门引至院中仓库前准备搬货。
二人跟随阮掌柜来到库房,偌大的房间内摆放着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废旧衣物等,阮掌柜边走边解释:“让公子见笑了,当铺开门做生意,有人当我们就收,呵呵!您所需的货物都在这边,自外地运来后,我们就东家意思分别打包、标记,总共有各式破旧棉衣棉裤五百余件,棉被、棉褥一百二十八件,阮某都查看过,虽大部分有些破损,但使用绝无问题,安公子尽可放心!”
“多谢阮掌柜!”
子言顺手自架上取下一件衣服,打开查看起来,这是一件粗布制成的十一二岁男孩衣服,看样子原先应是深蓝色,而今只留下浅浅的色调,两个袖口、双肘、肩部及衣襟打满补丁,衣服却是干净整洁,可见男孩的母亲定然是为贤惠、庄重之人,可翻到背面却用油漆打着鲜明的标记“安和捐赠”,子言疑惑道:“阮掌柜,这是何意?”
“安公子息怒,我们这么做也是为公子考虑,当然也有一些小小私心,请允许阮某一一道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