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江山通御气,
四海朝晋诵太平。
山湖河海乾坤大,
紫气西来入帝京。
日出东方,天刚破晓。
阳光洒在了大地上,也照进了这两朝为都的帝王城。
一驾马车,一个年逾四旬中年男子,手持缰绳,悠悠从西面而来,组成了一幅极为普通的,“进京赶路”的画面。
或许稍稍有些不同的是,马车颇为奢华,驾车之人穿着很是得体。
但在这皇城脚下,也就是芸芸众生的一员,这里不缺达官贵人,和富甲一方的商旅。
“侯爷,燕京城到了!”
赶车的正是屠锋,放在任何一地,他都是货真价实的富家员外,但在赵宣面前,他就只是一区区车夫,而且他还甘之若饴。
赵宣掀开帘子,神色复杂地望向眼前的巍巍雄城,心潮澎湃。
细看之下,竟发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好似近乡情怯,实则一眼千年。
雨轩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手掌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有些担心。
赵宣回过神,以示宽慰。
“进城吧!”
“侯爷,雨轩姑娘只有告身,没有路引和通关文牒呢!”
“哦,凭我的身份也不行吗?”
赵宣倒是知道此时代各地官府,对流动人口和户籍管理尤为严格,但他是贵族,料想应该无碍。
“试试吧,别的地方自然无碍,京城却是不一定呢!”
屠锋嘴里有些不确定,他在馨香园时听往来客人说的多了,京城对于进出人员,盘查尤为严厉。
他们是说走就走的出行,赵宣对此也没有太大的经验。往日里,一应事物都有赵喜办地妥妥当当。
最主要的是他对长安府郑炜尤其不感冒,不想前去特事特办,便是他自己的身份印信也在赵喜身上,他怀中只有路引文牒。
“这位军爷,这是我的路引和文牒,还有我家主人的,只是家中女眷出来地急了,只带了告身。”
“是叫屠锋吧?没有路引和当地推荐信,不得入京,你和这个叫赵宣的可以进,洛雨轩不行。”
赵宣跳下马车,走了过来。
“这位军士,我是圣上亲封的神武侯,官拜云麾将军,车内是我的妾室,还望通融则个。”
这个士兵倒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而且时辰尚早进城之人不多,他也不嫌劳烦。
“您说您是侯爷,可有身份印信?而且有爵位的贵人都会走‘广宁门’或‘西便门’,怎会过这处‘南西门’?”
明显不大相信,但又怕得罪了真佛。
京城毕竟是当世第一大城,不一会儿,赵宣身后便排起了长龙,催促之人越来越多。
依赵宣的性子,他万不会大声喧嚷,“本侯初次进京,不懂你们这的规矩,可否劳烦通报?
吏部赵侍郎是我兄长,他自会引人来接。”
堂堂侯爷,连城门都入不了,实在尴尬,幸好堂兄不是外人,否则真要贻笑大方。
那军士看他说的笃定,也不敢怠慢,“你们且在旁等候,不要阻了后面人的去路,我去请示将军。”
赵宣心中感慨,天子城下的兵丁素质倒是不错,也就走回了马车。
实则是他气宇不凡,这些守城官眼力极尖,若是换了普通百姓打扮,哪有这等有礼有貌。
那军士进了城,往一旁小楼内行去,小楼内坐着一位将军,膀大腰圆,很是雄壮。
不过这位将军明显精神萎靡,不时打着哈切,想是昨夜没有睡好。
他的身后立着仪仗、仪牌,左书:京兆;右书:游击将军,赫然是个从五品的将军。
果真是天子城下无小官。
“禀将军,城门口有个外来客,名叫赵宣,自称是‘神武侯’,他说他的兄长是吏部赵侍郎。”
将军顿时来了精神,“哦?他找本将军有何事?快快有请!”
“将军莫急,他说他忘了带身份印信,他的车中女眷又无路引,想叫我通融则个放他进城。后来,才搬出了赵侍郎的名头,想让我代为通传。”
“混账东西,你也来消遣于我?贵族不走广宁门,偏来我这‘南西门’,还不是想冒充?认为我这里是可以滥竽充数,浑水摸虾之所吗?”将军怒道。
“将军息怒,我看那人神情不似作假,气势也挺不凡,不如您见上一见,再作定夺?他说他是初来京城,不识规矩。”军士赶忙解释。
那将军昨夜里通宵达旦,输了千把两银子,心里已是不耐,管他什么侯爷、侍郎,凡事公事公办也没什么差错。
即便那人是真侯爷,他属军方,人家也挑不出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