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傍晚时分才到站。一行人拎着行李兴冲冲地往回乡的路上走。
在火车上,为了排遣寂寞,他们分了两伙打扑克,没有机会欣赏北国风光。而且车厢的玻璃上挂着厚厚的冰,根本看不清外边的景物。
现在,他们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致。
原来这就是北方呀,房子、树木、群山,河流,到处都是白色。
那就是二蛋口中的雪吧,连地面都有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响,特别好玩。就是冷啊,真冷,用二蛋的话说是嘎嘎冷。北风像小刀似的刮得脸生疼,呼出的气在眼前立刻变成一团雾气,每个的人眼睫上都挂了一层霜。
胡闹冻得鼻涕都流出来了,一边走一边抽鼻子。过了一会他忽然不抽了,胡萝卜偷眼一瞧,立刻狂笑起来。
众人看过去,原来胡闹的鼻涕被冻成了两条小冰柱,直直地挂在鼻子下边。
胡闹见大家都在笑,羞恼地用力把鼻涕揪下来扔到一旁。
铁柱的家在镇上,和二蛋的家是相反的方向。二蛋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带同学们回家,铁柱还是坚持要把他们送到村口。
胡萝卜已经坚持不住了,一边走一边叨叨咕咕,嫌二蛋家住得太远,走了快一个小时了还不到。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终于到了村口。远远看去,家家户户从窗户里透出灯光来,看上去是那样温暖安宁。
铁柱见孩子们到家了,放下一袋大米,说是熊猫妈妈让带给二蛋父母的,这才往回走。
二蛋深吸一口气,笑着对大家说:“同学们,咱们马上到家啦!”
胡萝卜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紧跟在二蛋后面,凯路兄弟抬着大米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往村里走。
来到一户人家门前,二蛋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大家跟着一起进院,一阵食物的香气立刻飘了出来。掀开厚厚的门帘,二蛋大喊了一声:“爸、妈、姐,我回来啦!”
走在后边的孩子们立刻就听到汲着鞋子往外跑的声音,然后就看到和二蛋长得很像的两个成年人和大丫从里屋跑出来。
胡萝卜看到二蛋的父母差点笑出声。
二蛋的妈妈很胖,穿着大花棉袄,脖子上系着花头巾;二蛋爸爸留着两撇小胡子,穿了个黑色的大棉袄和一条裤裆就要掉到地下的棉裤,正对插着袖子,笑咪咪地看着一行人。
二蛋蹦过去抱住妈妈,然后给他们一一介绍同学们。随着孩子们一声一声亲切的称呼,二蛋的爸妈笑着一下一下地点着头,然后热情地招呼孩子们:“累坏了吧?快上炕,炕上脑乎。”说着两人分别给孩子们拍去身上的雪沫子。
凯路拿出一个手电筒,说这是妈妈的一点心意,家里一定能用上。
二蛋爸爸有些不好意思,“二蛋在你家净麻烦你们了,你妈妈还给我们带东西!这咋说地尼!”
大丫松开拉着拉着星星和绒花的手,接过来仔细看看,高兴地说:“这回好了,去茅房再不用摸瞎黑了!”收好手电筒重新烧水做饭。
二蛋只说了一声:“到家了,都别装假啊!实惠地,脱了大衣上坑吃饭,造啊!”说完把包袱放到坑上,脱了棉衣然后脱鞋上坑,抄起一块红薯,拿起筷子就开吃。
二蛋的爸爸抖着胡子数落他:“你个败家玩应,你同学还没吃尼,你先造上了,咋恁没深沉1尼?”
二蛋边吃边说:“爸,你呗说我了,我太饿了。都是同学、朋友,不用让。”
蘑菇和绒花有生以来头一次走这么长的路,觉得手脚都要冻僵了,坐到炕上感到身下异常温暖。
二蛋妈妈从厨房端来一摞碗筷放到桌上,招呼大家先吃,说大丫在做饭,一会就能好。
胡萝卜当仁不让,坐在二蛋身旁端起碗就吃,边吃边问:“这长长的是什么?怎么这么好吃呢?”
二蛋边吃边说:“哏揪儿2地吧?你猜是啥?是干豆角,就是豆角晒干了储存起来,和土豆一起炖,好呲不?”又指指另一个菜,“呗看那个白不呲咧地,也好吃,是白菜炖冻豆腐,你拌点辣椒油,哎呀,那个好吃劲也没谁了!”
大丫先端进来一盆馒头,然后又端了一盆黄澄澄的食物。见桌上已经放不下了,直接放到炕沿边上。
大雨问:“这是什么?”
大丫回答:“苞米碴子粥。”
孩子们开始狼吞虎咽,桌上的菜明显见少。
不多时,大丫又端上一盆菜放到桌子中间,黄色的土豆、紫色的茄子,还有红椒、蒜沫和葱花。
二蛋惊喜地喊了一声:“土豆烩茄子!姐你太好了。”话音刚落,几双筷子齐齐夹下来。
孩子们已经见识过铁柱用盆盛菜,所以看到大丫用盆上菜已经见怪不怪了。
星星对大丫说:“丫丫,把你腌的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