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嘴上说得斩钉截铁、坚定不移,但实际上,荣雨的内心深处就如同那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一般,摇摆不定,根本没有多少把握能够应对眼前这艰难的局面。
此时的海军默默地望着自己父母那因担忧而显得无比焦急的面容,心中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难受,充满了无尽的愧疚与自责。
只见他嘴唇微微颤抖着,缓缓说道:“爸,妈,要不……要不我不治了吧。
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们为了我的病四处奔波、劳心劳力,而且还要背负这么沉重的经济压力。
我真的不想成为这个家的累赘啊!
再说了,三姐还眼巴巴地盼着能去上大学呢。
她一直以来都那么刻苦努力,如果因为给我治病而耽误了她的前程,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卫萍猛地站起身来,她瞪大了双眼,满脸怒容地呵斥道:“傻孩子,你这说的是什么糊涂话呀!
无论如何,你的病都是一定要治的。
至于你三姐上学的费用问题,咱们可以一起再想想其他办法嘛。
总之,绝对不可以轻言放弃对你的治疗!”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一种不容任何人质疑和反驳的坚决。
听到这话,荣雨也赶忙附和道:“没错,海军啊,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啦。
对于咱们一家人来说,你的健康才是最至关重要的事情。
至于淑惠那边,我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她解决困难的。
所以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安下心来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康复。
只要我们全家人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渡过这次难关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荣雨四处奔波,找亲戚朋友借钱。他们低声下气地向别人诉说着家里的困境,希望能得到一点帮助。有的亲戚很爽快地借了钱,还安慰他们别着急还;可也有的亲戚面露难色,找各种借口推脱,说自己也过得紧巴巴的,实在拿不出钱来。
这一天,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了大地上,卫萍抽空匆匆忙忙地赶回家里取线。
夜幕渐渐降临,整个村庄都被一层淡淡的暮色所笼罩着。
当卫萍踏入家门的时候,屋内一片昏暗。
昏黄的钨丝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那张老旧的饭桌上投下摇曳不定的光晕。
桌上摆放着一碗已经凉透了的稀粥,那原本应该冒着热气的景象如今却显得格外冷清。
卫萍心事重重地坐在桌旁,开始第三次仔细地点清手中的存折。
每翻动一页纸张,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般沉重。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引起了她的注意——原来是屋檐下的燕子突然扑棱棱地飞了过去,翅膀带起的风惊落了窗台上那盆君子兰翠绿的叶片。
“二舅说可以借给我们三千块。”
一直沉默不语的荣雨打破了屋里的寂静,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刚抽完的第五个烟头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
听到这个消息,卫萍并没有露出太多喜悦之色,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千块还是远远不够啊!还差那么多……这可叫我们如何是好呢?”
她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助。
荣雨见状赶忙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卫萍的肩膀安慰道:“先别急嘛,咱们一起再好好想想其他的办法。
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解决问题的途径的。要是实在没办法了,我就给淑甜写封信,看看能不能让她帮忙想办法借些钱回来应急。”
卫萍听后微微点了点头,思索片刻之后又开口说道:“对了,当家的。
今天医生跟我说,根据前几天的治疗情况及现在医院病床的情况来看,再过两天海军就能够出院回家休养了。
不过后续还需要定期去医院做检查以及进行碎石治疗。”
说到这里,卫萍不禁又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暗担忧着接下来的费用该从何处筹得。
荣雨满脸欣喜地说道:“那真是太好了。
手上这笔钱,或许就能应付这次的情况了。
我会再想想其他办法去借一些钱,以备后续去医院时使用。”
第二天午后,阳光洒在小镇的街道上,荣雨怀揣着一丝希望,脚步匆匆地走向位于镇中心的那家杂货铺。
那是他堂叔经营的铺子,他希望能从这里得到一些帮助。
走进店铺,荣雨看到玻璃柜台后的堂婶正专心致志地涂抹着丹蔻。
听到脚步声,堂婶抬起头,目光落在荣雨身上,原本涂丹蔻的手指瞬间顿住了。
还没等荣雨开口说话,堂婶便抢先说道:“哎呀,小雨啊,可不是婶子心狠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