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朵红莲离陈雄越来越近,事发突然,区云溪来不及护驾,大喝一声:“陛下小心!”
云婉珂也将陈雄护在身后,可后者却好似胸有成竹,反倒将云婉珂拉到身边坐好,嘴角含笑。
柳公仰心道不妙,下一刻,那朵夺命红莲在陈雄身前三尺处好似撞到一面无形的墙壁一般,瞬间化为齑粉。而这一刻,随着区云溪一掌拍出,柳公仰请出的佛祖法身轰然倒塌,一愣神的功夫,便被区云溪一掌拍在心口,吐出一口鲜血,向后重重摔倒在地。
四方的御林军立马围了过来,将柳公仰擒住。
陈雄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御林军纷纷退下,有区云溪和那招压箱底的后手在,陈雄倒也不怕柳公仰发难。看着那位神情颓然的年轻佛头,陈雄冷笑道:“小师父莫不是把寡人想简单了?若没有自保的本事,就算是司空军神在此,寡人也不敢将一位大器榜上的高手放入大殿之内,不怕告诉你,这道屏障乃是我大楚炼气士耗费无数心血,倾力打造而成,普天之下,唯有凌霄云的枪,卓不凡的剑,仇爻的刀可破,便是我大楚军神的拳头,只怕也捶不破它,至于你柳公仰,更是痴心妄想。”
柳公仰苦笑一声:“没想到楚王对付小僧一人,竟然将压箱底的手段都使出来了,看来小僧这趟没白来,只不过小僧棋差一着,如今被擒,要杀要剐,且听楚王发落。”
陈雄问道:“法师,即便当下这个情况,寡人依旧以礼相待,比起你梁国那臭名昭着的冯靖全,寡人文韬武略,远胜于他,若将这则天下交到寡人手中,寡人定比冯靖全做得更好。而据寡人所知,法师与冯靖全非亲非故,为何要不远万里,来到鄱阳城内,行刺寡人,即便知道无论成败,都是死路一条。”
柳公仰点了点头,如实答道:“小僧自然知道,只不过小僧今日之所以来这,与陛下无关,小僧身为佛门中人,心系苍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以小僧一人之命,换取天下百姓苍生太平,只要楚王一死,楚军势必军心涣散,那这场仗就不会再打下去了。”
陈雄失声笑道:“法师还是太年轻了,也把我大楚铁骑想得太简单了,即便寡人身死,有司空军神在,那我大楚铁骑就不会散,且就算知道了寡人的死讯,全国皆缟素,那几十万大军只会更加所向披靡,迟早打下你梁国国门,砍下冯靖全的狗头,替寡人报仇雪恨,你信是不信?”
柳公仰苦笑道:“之前不信,现在小僧信了,还是那句话,今日小僧被擒,心服口服,要杀要剐,且由楚王处置,只不过小僧恳请楚王看在今日小僧不远万里,只身来到这鄱阳城内的份上,日后若真有一天马踏中原,打破了大梁国门,只求楚王能对梁国百姓网开一面,能少杀一人,便少杀一人。”
区云溪忙劝说道:“陛下,此子佛法高深,日后成就未必不能赶超昔年空山圣僧,为以绝后患,此子断不可留!”
陈雄却是不理,示意御林军放开柳公仰,让其就这么安然无恙离开大殿。
后者双手合十,躬身谢过,之后头也不回,离开楚国皇宫。
区云溪冷声道:“陛下为何不听在下之言,执意放走这柳公仰?”
陈雄笑道:“这位小法师胆敢一人来到这鄱阳城皇宫内,光论这份胆识,已无人可比,寡人又怎能仗势欺人,让天下人不齿,再者说了,梁国有柳公仰这类年轻俊彦,难道我大楚境内便无人了么?寡人相信,我大楚必定会出现一个能和柳公仰相提并论的对手,更相信,这个人将会成为柳公仰的压胜之人!”
而走出大殿的柳公仰,若是精通气运命理的三教圣人在此,定能瞧出柳公仰手中虚握着的,乃是一国之国运!柳公仰笑意古怪,继而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陈雄怎么也想不到,柳公仰这次之所以借着梁国武道宗师潜入楚国之际,一同跟着来到大楚境内,却不曾擅杀一名楚军,更未与大部队集合,甚至梁国那群人都不知道柳公仰也跟着一同来到了楚国境内,而柳公仰此行的真正目的,正是为了替冯靖全报当年之仇。
昔年燕国谋士郭元一怒为红颜,孤身一人杀入庆阳城皇宫内,几乎以一己之力杀穿整个皇城,幸有空山出手相救,才避免了一场浩劫,可郭元仍是以秘术,临死前匹夫一怒,换取冯靖全十年阳寿,这件事除去寥寥几人外,在无人知晓,而郭元临死前,最后见到的那个人,正是当时年幼的柳公仰,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这位年轻佛头终于修成这秘法,本想着这次来鄱阳城,取走陈雄十年阳寿,也算是给冯靖全间接报了仇,但没料到楚王也有保命后手,那朵夺取其阳寿的黄泉红莲未能建功,柳公仰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暗中打乱楚国国运,也间接影响了以后陈雄命运的走势。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运势,运气运气,好到极致便成了气运,而一国国运,影响之大,更非气运可比,即便只有那一点点,也足以逆天改命,将那团握在手中有如实质的国运一口吞下肚去,柳公仰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