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红抬头瞄了二喜一眼，又不自在地转过头，低声答道，

    “她哪有说谎。你家可不就是阔绰，我就是想让你妈帮着去找个合适的活儿。又没打算白吃白住，占你家便宜。帮我这点小忙怎么就不行？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二喜看向王龙，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

    看吧！我猜错吧！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在二喜的视线里，王龙头越来越低，做悔凳子低头不语。

    胡月红早就静静地拉着小喜和三喜，准备撤回房间。奈何三喜扣紧桌角，死活不动。最后，只弄走了小喜。

    二喜没注意这些，只平静地说道，

    “你上当了！我妈去年做生意赔了，她自己还给人家打工呢，哪有能力帮你？这个房子是借住，并不是我妈的个人财产。”

    “你年纪太小，我妈不可能放心你去做什么服务员和女工之类的脏活累活。她也没能力帮你把找个好工作。谁叫你年幼、没眼色又没能力。”

    玉红的脸变得涨红，说话也开始磕巴，

    “你也别推脱了，我不找了，行了吧！但是让我灰溜溜回去，不可能！我见到爷爷奶奶后，才可能考虑回家。这之前，我不会走的？”

    二喜不为所动，甚至带了点轻视道，

    “呦！够孝顺的呀！我怎么听奶奶说，她住你家的时候，拉了裤子，弄到你家屋地上。你站在院子里骂她老不死的来着！”

    玉红的脸已经由红转黑，却还在狡辩，

    “胡说！我没骂她，我是骂别人，她听错了！”

    王龙那时跟父亲在工地做工，这是头一次听说这些事。看妹妹的表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即又羞又臊，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玉红，你要有脸待，你待！我自己回家！”

    玉红慌了，上前抓住王龙的胳膊阻止他离开，

    “你干嘛？她说什么你都信？我是你亲妹妹，你不信我？你跟着咱爸出门潇洒，就不管我自己在家受罪，是不是？”

    王龙看自己妹妹胡搅蛮缠，气得胸口都要炸开，眼睛圆瞪，怒吼道，

    “我潇洒？工地上又是土又是泥，我一天搬多少砖你知道吗？你眼睛没瞎，怎么就看不见我手上的老茧，肩上的死皮！那么好的日子，你要不要跟我去过上一过？”

    玉红平时在家跋扈惯了，王龙这个哥哥，她根本不在怕的，

    “你喊什么？咱爸都说了，你们在工地上天天能吃上肉。我跟咱妈在家里也没闲着，地里的活儿我也有干。一个月吃不上一顿肉。我还没喊委屈呢！”

    王龙的胸口上下起伏，被他妹噎得回不了一句话。父亲怕家里担心，说得安慰话，如今竟成了他的罪过。

    工地上睡的是漏风的工棚，几块木板搭在几块砖头就是床。两个馒头就口热水是一顿早饭。中午晚上还是馒头就着白菜汤。

    那样的苦日子他没觉得委屈。可现在，他莫名地眼眶泛酸，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

    玉红被她哥的眼泪，惊得松了手，嘴上还不忘强词夺理，

    “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