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缘的目光,百官的心情各不相同。
朝堂中如今依旧有人在思想上不认可国师,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玄衣卫能查出阚离,那肯定也能查出其他人。
李由、王绾、熊肃这些人心里毫无波澜。
以李斯、韩非为代表的许多官员轻皱眉头,生怕李缘由着性子乱点名以至于朝堂动荡。
他们当中许多人属于听命行事,只要不割他们的肉、能给他们带来好处,对国师的思想他们并不反对。
可还有些人就担心了,他们属于真正的思想保守者。
只是之前碍于局势一直不敢公开说。
国师知道了多少?
会不会把我们现在就揪出来干掉?
“先等查明阚离之事再说吧。”
李缘的话让他们暂时松了口气,他们决定回去后就赶紧和阚氏断绝所有联系,把知道自己和阚离交谈过那些‘异端思想’的人该杀的杀,证据该毁的毁。
王座上,嬴政貌似对李缘的态度有些不喜,责备道:“一切要以国事为重,国师切不可因心软而犯错啊,只要是对大秦有利的,你的任何决定寡人都可以接受。”
“大王,我没有心软,现在追究这个确实太早了,万一阚离乱说一气岂不是可能会冤枉正直之臣?”
是啊是啊!
一些官员心里第一次觉得李缘如此顺眼!
我们可都是忠臣啊!
……
陇西郡。
茅焦看着从咸阳而来的行政命令,虽然早就对此有所预料,但他还是有些不解。
出发前,国师只是告诉他陇西可能会有人铤而走险,反抗朝廷,到时候他执行任务的同时也有借口敲打其他人了。
可这阚氏的行为……
怎么跟失了智一样?
被抓的那些阚氏之人说他们是冤枉的,可事实又明确发生了……
门口。
李珂带着一张纸走了进来:“阚氏愿意以自家八成田地为代价,换取从轻发落的机会。”
茅焦接过,眉头越皱越深。
这态度……怎么感觉阚氏心里有鬼?
“李郡守觉得如何?”
李珂沉默了一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反正也只是一家。”
“反正也是我做的?”茅焦看着他笑道。
若是李珂来主导,他身为郡守肯定不会这么干的,可自己就不一样了,干完这一次后就回咸阳了……
“刚才得到信,税部副部长阚离因非议国师之事被玄衣卫带走调查了,恰好是这个时间点,恰好是这个罪名,这当中……”李珂没说了。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怕不是阚氏本就对国师有意见,然后族中人分成了两派。
茅焦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那就能说得通了……个屁啊!
再有意见也不至于如此对抗朝廷政策啊!
不管了,眼下先办正事!
于是之后一段时间,在郡守李珂的配合下,在陇西郡府衙和各级官吏的配合下,一场波及全郡的土地整改行动开始。
数年间、甚至往前十几年间发生的一些土地交易全部被翻出来。
而经过调查,其中许多不合法的交易被取消,土地和人全部脱离贵族所属、奴籍,成为自由民,一些佃农也重新成为了自耕农。
在这过程当中,许多犯法的管事、贵族鹰犬,被直接捉拿归案。
一时间,陇西郡多出了许多免费的罪犯劳动力。
对贵族们来说,无非就是交出一点土地和人口,顺便再给出一些下人或者奴隶当替罪羊而已,无伤大雅,还可以给自家的一些官员赚一点政绩。
陇西的百姓们对此拍手叫好。
至于府衙为什会明知道那交易有问题却还保存着交易记录十几年、那些有罪的贵族又为什么忽然间认清态度了等等明显不合理的问题……
谁又在乎呢?
许多人有了自己的土地,郡府交税的人多了,咸阳也借机查清了陇西的人口和田地情况,当地贵族们躲过了一次屠刀,官员们政绩又多出了一笔。
有这些,便够了。
只是让茅焦有些意外的是,所有家族交出的土地基本都是中田,一些地方还有上田,极少部分才是下田。
当得知许多家族是听到咸阳的一些传言,生怕自己被国师盯上而特意表露忠心后,茅焦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怀疑。
这些贵族官员,似乎完全于国无益?
他们联合起来绝对可以给国师和大王造成天大的麻烦,却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坐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