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父听后,一言不发,只是闷头抽着旱烟。
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晚秋的天,很快就凉了下来,王二三只穿了件衬衣,冷得打了个颤。
王父从背篓里拿出保温杯拧开,给儿子递过去。
“喝了暖暖身子咱就回。”
王二三接过热水,大大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面前的苞米地,风吹着沙沙响。
他眼睛像进了沙子,刺痛刺痛的。
“爸,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盖上盖子,王二三说了句,他知道,父亲从来都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很多事都是默默放心里扛着。
这一点,他和父亲很像。
王父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王二三一眼,“二三,你长大了,有些事情需要自己拿主意。
但是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儿子,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王二三眼眶一热,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爸。”
说完,他放出意念,一个个苞米,被卷着落到地上整整齐齐地堆好。
“你这是?”
王父刚才只是听儿子说,并没有亲眼见过这样奇异的能力,这下被王二三整得一愣一愣的。
王二三见父亲惊讶,本想挺起胸膛告诉他这就是小case,他现在能着呢。
结果等待他的不是夸奖,而是一通怼。
“有这本事不早拿出来用,浪费这老些力气干啥!!”
王父气得重重敲了两下旱烟,把田埂上的泥都敲落了两大块,背起背篓就往家走。
我这不是想着反正要说话,干脆边搬苞米边说显得不那么尴尬嘛。
看着父亲的背影,王二三无奈一笑,急忙跟上把父亲身后的背篓拿过来背自己背上。
与此同时,任盈盈也跟着王母回到了家。
中午吃的饺子,晚上原本一点也不饿,但王母非要弄个铁锅炖,说是吃了身子暖和。
“阿姨,您别忙了,我来帮您吧。”任盈盈说着就要上前帮忙。
王母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你坐着歇会儿就行。这些活儿哪儿能让你干啊。”
任盈盈笑了笑,没有再坚持。
她环顾四周,这个家真的很温暖。
晚饭后,老两口出去溜达消食。
王二三和任盈盈坐在柿子树下,摘了个柿子给任盈盈递过去。
任盈盈看着柿子,小脸皱巴巴地说道,
“才吃了饭,又吃柿子,你存心让我发胖是不是?”
“胖点好,就没人跟我抢了。”王二三哈哈一笑,回到家到现在,把那些该死的劳什子诅咒、洗脚盆通通抛到脑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任盈盈佯装生气抬起手就要打他。
红木门吱呀地被推开了。
“老王家小子回来了,还带了媳妇儿呢!给你拿了两条鱼,刚塘子里捞的,看鱼鳞金黄金黄的,可好了!”
陈鱼塘推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杨树林。
“二三回来了,我家五林已经开学了,你给我留个地址,改天让五林去当面谢谢你。对了,叔给你带了点板栗,放铁锅里闷会儿可甜,你们城里吃不到这些新鲜的。”
杨树林拉着个编织袋,里面装的满满的,沉得他佝偻着身体才能提进来。
“哎呀,叔,你们咋拿这老些东西,那我就不客气啦!”
王二三急忙上前把东西收好,各自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俩人前脚刚走,后脚守门老头儿就提着满满两塑料袋的干蘑菇走了进来。
前段时间煤矿需要司机,王二三给于显亮打了个招呼,让他把守门老头的儿子安排回来,也好照顾老两口。
老头儿对王二三是感激不尽,送完东西怕打扰王二三,急急忙忙就走了。
紧接着,就像过年一样,杂毛少年的父母也来了,还有不少王二三给安排了工作的老乡都来了。
手里多多少少都提着些东西,一波操作下来,偌大的院子都放了不少。
这些人都来了,唯独刘老头没出现。
难道他又去城里带孩子了?
王二三心中是这么希望的。
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看着老乡们在他家里来来去去,总有种心跳紊乱的不安定感觉,就像有一根隐形的线在脑海里乱跳,惹得人心烦,却又抓不到。
他倒是没觉得刘老头欠了自己多大人情,他这一回来刘老头就得腆着脸来找他道谢。
他只是对刘老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希望他能活得好好的,陪着那个叫豆豆的孩子多享几年福。
人都走了,王二三若有所思地看着大门,任盈盈看出了他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