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歇少爷，我是您的贴身女仆。”

    “嗯。”

    “服侍您是我的工作。”

    “你已经做到位了。”

    梅米突然向前一跃，转过身气鼓鼓地说：“并没有！”

    “更衣、备餐、取物等事情都是您亲自做，而我只负责清扫，您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吗？”她那蓬松柔软的亚麻色头发长了许多，随动作在身后摇摆，像极了松鼠的大尾巴。

    “我在向侯爵学习。”

    莫歇的回答让她愣了一下，“什么？”

    “侯爵身边有贴身女仆吗？”莫歇问。

    梅米摇了摇头，“没有。”

    路过的侍者朝莫歇躬身行礼，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那侯爵的日常起居由谁负责？”

    “鲍里斯大人？”梅米有些迟疑地说，“不对，鲍里斯大人负责管理全堡的事务。”

    “那么是骑士大人？也不对。骑士大人怎么可能做侍者的事情。”

    “我希望成为像侯爵一样独立且优秀的人。”莫歇放慢脚步，侧目看向她，“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在之后的时间里，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为了和至高位的存在对抗，为了保证家人的安全，他必须保持独立自主的生活方式，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如果你因为这件事受到处罚的话，我会解决的。”

    “莫歇少爷……”您竟然有如此远大的理想。梅米莫名觉得感动，于是遵从了莫歇的意愿。

    第二天，梅米和珍妮做完女仆晨间工作，提前半个小时到达书库，结果却发现书库的主人已经开始了整理。

    “莫歇少爷！请您放下，让我来！”梅米急忙跑过去。

    “梅米，你负责整理神秘和历史类的书架。”莫歇把厚重的书册放在桌子上，“按照首字和大小分类摆放，有破损的挑拣出来，我统一找人修复。”

    神秘和历史类的书架最为拥挤，要耗费很长时间整理。

    因为靠近墙角，现在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一点轻微的响动，都会让空气中充满尘土的气味。

    “好的，您就放心地交给我吧！”梅米干劲十足地行动起来。

    “珍妮，来这边。”莫歇向整理好的书架走去。

    巫力结界张开，在这封闭的空间中，又圈出安静一隅。

    莫歇注视着珍妮，直奔主题：“你的任务需要变更。”

    “嗯？”珍妮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潜入麦金托什堡监视某人的任务，可以终止了。”莫歇说得更加明确。

    珍妮微微皱眉，“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如果没有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莫歇大概会被她精湛的演技骗住。

    “在上次会面时，你亲手递给了我一份二十四人的名单。”

    珍妮的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记忆碎片在脑内涌现，只有两片与“名单”相关。

    “卡罗尔·宾尼、杰西卡·隆德利安、布姆·罗萨伦、洛里斯·罗登……”莫歇无比流畅地说出几人的名字，“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珍妮张了张嘴，满脸不可置信，“您怎么会知道……”

    她在得到这份名单之后就立刻交给了首领，应该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才对。

    难道……

    像是为了肯定她的想法似的，莫歇微笑着说：“因为之前我失去了记忆，所以没能去找你们，抱歉。”

    “您是首领？！”珍妮惊呼一声，随即紧紧捂住了嘴，看向梅米的位置。

    “有结界，放心。”

    珍妮松了一口气，心情却无法平静下来。

    她曾设想过首领的身份。

    一位年轻且富有的贵族，或是生活在王城区的商人。

    因为首领的言行举止都透露出，他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每一次活动经费都由他筹集，数量之大是普通平民一辈子都积攒不到的。

    但是首领的真实身份怎么会是麦金托什家族的次子，莫歇少爷呢？

    那个曾经恶名传遍全雷克顿的疯犬混混，实际上是一个冷静且睿智的人。

    如此强烈的反差，怎能不让她感到震惊？

    珍妮紧抿双唇，说不出话。

    由于她多次完美完成伪装任务，组织内称她为“面具人”。但在她看来，毫无伪装痕迹的莫歇少爷才是真正的面具人。

    她开始期待，其他成员知晓首领真面目时的反应。

    一定很有趣。

    珍妮小心翼翼地问：“那么现在您的记忆完全恢复了吗？”

    莫歇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