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没说对,虏兵今日南北双线都在进攻。
南线多尔衮进攻鸡鸣山,五千鸟铳兵与山上的明军对射了一个时辰,好像在给大军助兴。
他们攻不上去,明军也没想下山。
谁都伤不着谁。
多尔衮无奈,下令鸟铳监视鸡鸣山,一万骑军进入洋河,顺着宽阔的河床向西。
这里的抵抗都在山上,不时有滚石和火药落下,骑军伤亡一千人,明军放弃第一个弯道。
因为东虏步卒从两侧山上与骑军一起进攻。
骑军正准备加速过第二个弯道,阿济格又叫停了。
山上的步卒汇报,山与山不相连,对面明军抛石机很多,至少两万人,他们得死三万人才能冲过去。
关键是冲过去还有一道山。
此路不通。
中军的多尔衮脑子一亮,下令在河谷中点燃三道狼烟。
妈的,鸡贼啊。
曹文诏在鹞儿岭山上看得大骂。
随后又大乐,你他娘把人当傻子呢。
合围已经成型,明军已经彼此联络上了,现在用信号弹和号角联系。
何况这里大军最多,军械最充足,鹞儿岭若求援,那明军显然失败了。
多尔衮看没什么效果,并没有气馁,分出一万人,骑马向北三十里,进攻北面的麻谷口,又在山脚点燃三道狼烟。
被围在八十里的谷地中,多尔衮还有耐心玩计策,果然是绝世枭雄。
明军没上当,但北线虏兵活动起来了。
岳托顺着河谷向龙门堡,伤亡大约千人,前进了二十里。
然后看到河谷中密密麻麻的前后四排车营,后面全是步卒,弓箭手,这阵势让黄台吉绝望。
好似心有灵犀,黄台吉也在河谷中点燃三道狼烟。
到了午时,就顺着陆天明预料发展了。
虏兵到处是佯攻,黄台吉派人进攻云川所,与南线的多尔衮想法一致,摸清虚实,又点了一次狼烟。
多尔衮分兵到南边的逐鹿山,还佯攻了一次桑干河河谷,那里的河谷太窄,里面全是大树挡路。
绝地归绝地,再点两次狼烟。
曹文诏在山顶看到东虏两个主将采取同样的办法扰乱明军,不由得暗自庆幸。
方圆百里六处狼烟,好似明军在全线求援。
若非前一天雕鹗堡守军放狼烟,今日这六次狼烟,还真有可能引起混乱,改变战争走向。
但这意味着明日大军会受到虏兵决死冲击,他们终究是摸清明军虚实了。
被围在谷底,歇斯底里没用。
黄台吉和多尔衮不会失去理智,沽源的卫齐也不会,鳌拜不一定啊。
陆天明就是在针对巴图鲁。
鳌拜眼里,明军在十里外大大咧咧看了他们半天,充满极致的嘲讽,气得他大骂。
黄昏时候忍无可忍,带人出去追了十里,明军立刻逃避。
等鳌拜无奈返回,明军又跟了上来。
附骨之疽玩了一天,鳌拜有气无处撒,拳拳挥空,气得不停大骂。
晚上干脆把沽源外围的房子点燃,既取暖又警戒。
好想法,但他应该想想,为何明军下午一直在西边让他看。
偷袭,玩的是心理,不是天色。
虏兵注意力在西边的时候,亲卫营二百人披着白布,从东边水泡子饮马喂牲口的水渠潜入沽源。
他们不为杀人,所以不用等东虏全部睡死。
沽源建设很合理,牲口有集中的圐圙,东虏自然把战马全关在里面,战马也累了,非常安静。
戌时刚到,虏兵好不容易喝了口热水,刚刚分配夜间轮值,意外就来了。
轰~
一声巨响,东边一个圐圙草料堆突然升天,如同漫天流星,栅栏消失,战马瞬间受惊,四散奔逃。
“去抓马!”鳌拜急得大吼。
卫齐却不同意,“巴牙喇,快去护着剩余牲口圈。”
反应很快,但也没火捻子快。
虏兵一共占据四个圐圙,接二连三巨响传来,战马受惊又受惊,顺着草垛缺口四散飞奔,根本来不及抓。
何况他们点燃西边的房子太多了,战马避着火光方向,一头冲进东边的黑暗中。
虏兵一阵混乱,拦下一千多战马,上马到东边去追。
沽源这么大,烧完一片还有一片,卫齐父子才不会救火,鳌拜抽刀大怒,“巴牙喇,把沽源的耗子找出来,剁碎他们。”
人还没找到,东边传来啪啪的密集火铳声。
鳌拜父子如坠深渊,仰天怒吼,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