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星到街上,很多士兵和百姓被斩杀。
流贼只会带走孔氏和学院的士子,这里的书院并非山东士子,直属于国子监,教谕全是礼部官,士子来自全国各地。
换句话说,高迎祥准备挟持这些士子,让他们的父母支持兴武王。
闯王开始想着经营力量了。
不仅迟了,也没戏。
流贼有的在休息,有的搬金银财宝和粮食,还有人搬运衣服锦缎,看得牛金星直咧嘴,高迎祥的出身如此,永远无法拥有一支令行禁止的队伍。
江南都争不过,别说京城那位集力量大成者。
来到孔府正堂,高迎祥主位高坐,身边跪着六名瑟瑟发抖的锦衣女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小姐。
至于孔胤植,正跪着展开一张宣纸朗读,“…古元真龙现世,皇天、皇地、皇人,真龙庇佑,圣道永昌,煌煌天地,圣君唯一,孔氏胤植,追附跟随…”
牛金星听的大大皱眉,什么水平,就算是劝进,这也是个废物,传出去高迎祥真成了一个笑话。
“哈哈哈~”
高迎祥突然大笑,把牛金星吓了一跳,抬头望去,高迎祥脸色潮红,双眼放光,并没有因为粮食而生气。
闯王沉浸在荣光中,忘了思考危险,完蛋的征兆,难怪李信跑孔庙去了。
“大王,这降表是个笑话,秀才水平都没有,不能对外公布,否则您成了笑柄,必须重写。”
高迎祥瞬间大怒,“好狗胆…”
孔胤植能被这一声吓死,连忙匍匐。
牛金星再次开口替他解围,“大王,您无需生气,衍圣公一肚子草包,怎么会修降表,属下去找人修一份,用衍圣公大印,天亮扔到各城之中,您休息片刻,马上天亮,我们得赶紧离开。”
高迎祥嗤笑一声,“连个秀才都不如,真丢孔家的血。牛爱卿辛苦了,朕赐银万两,今日开始,为大军军师。”
“微臣叩谢皇恩!”
牛金星干脆顺毛捋了,反正也是最后一面。
高迎祥乐得哈哈大笑,他面对陆天明时候的谨慎和周密,此刻全被攻占曲阜的胜利淹没了。
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
按照流贼的计划,高迎祥会带骑军和孔氏立刻撤退,张献忠随后跟进,李自成殿后,到归德府还会接应江北的马守应和刘哲。
是啊,天下好似都忘了,江北还有一支精锐的流贼。
李自成不能忘,他必须掌控刘哲手里的力量。
刘哲和马守应此刻在淮安府,高迎祥的合作方,流贼在江北的合作者,小公爷徐允爵此刻却在兖州城。
李自成进攻曲阜走的是南边,绕过近在咫尺的兖州城,兖州到曲阜不过三十里,济宁距离兖州五十里。
运河东岸城池很近,若官员能联合起来,让执役和本地驻守军户出击,也许流贼还得血战一场。
但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看戏。
不是读书人圣地吗?不是大成至圣先师所在吗?
是啊,但他们依旧会看戏。
因为曲阜官员死定了,哪怕兖州近在咫尺,府城的官也不会被牵连。
天下人不敢牵连他们,否则天下人都有罪。
他们也不怕朝官弹劾,因为孔氏一定会被挟持,他们保护圣人之后,投鼠忌器,无法作战,等收复失地,还有大功。
读书人的价值观就是这么严丝合缝。
兖州东门城头,徐允爵、徐文爵、钱良坤,三人都在,小公爷在此地都能有如此力量,陆天明不开科举,怎么团结更多的人南下。
徐文爵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曲阜城灯火通明,看得十分清楚,这时候一边递给老大,一边说道,“官员和守军可能死光了。”
徐允爵直接推开,示意不感兴趣,旁边的钱良坤也躬身拒绝。
“三弟认为中都的骑军会在什么位置截杀高迎祥?”
“不会在山东动手,开封府也不可能,应该在英霍山附近。”
“哎,这么好玩的一个流贼,咱那妹夫真没耐心,玩的好好的,又下死手了。他还不知道,选了李自成和张献忠两个棋子,这两人照样是高迎祥的路子,又联系我们出卖他,乱世来临,到处是虚伪的混蛋啊。”
“呵呵呵~”旁边钱良坤闻言乐了,“小公爷所言极是,陆天明本已撕裂天下,但官员惧怕刀子,不敢明着反对,曲阜一破,北面的官员会请求大军南下报复,南边的官员会弹劾朝堂纵容流贼,用这样的方法把官场明面上撕裂,属下还真有点佩服这位姑爷。”
“你该佩服的事多了,不过是官场伪君子的一次狂欢,我们迟早也得换尽官员。三弟这次在京城观战,他肯定知道,但没有开口,这胸怀…也不知该说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