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别打啦,我这就把沙子弄干净。”
黄大牙踹了一脚还觉得不解气,使劲把张二丫推到沙堆上:“这么点活儿都干不好,出去喽别说我是你师傅。”
又是一脚,把快要爬起来的张二丫再一次踹的趴在沙子上面。
得亏现在天气冷,铸造的沙土在被凉风吹的不怎么烫,否则张二丫就算不被烫伤,身上穿的藏蓝色粗布工作服也得废。
“瞧见没?老黄现在可挺操蛋,跟个老娘们下这么黑的手。”
“黑?我敢给你打赌,要是你被扣半月工资,你小子下手比他黑多了。”
刚过饭点,铸造车间的工人们干活的兴致不高。
见有热闹瞧,仨仨俩俩的抄着手就过来了。
其中一瘦高个邪靠在大门上叼着烟眯缝着眼晒太阳,说了两句公道话,立马被旁人看穿了他都假清高。
“废话,要是扣我半月工钱,老子得掏出刀子来见见红。”
高个被拆穿也不气恼,吐掉烟头,习惯性的继续吹牛逼。
“切,要我说,这老黄就是不带种,谁扣的你钱你找谁去呀?拿个娘们撒靶子算什么爷们。”
同为学徒的一个小胖子看不过眼了,蹲在地上啐了一口,起身就要拉黄大牙。
被他师傅一把拽住:“小轱辘,我可告诉你,别多管闲事。”
“师傅,这就这么看着?”
不光小胖子弄不明白他师傅为什么拉他,就连后边跑过来看热闹的工人也嘲笑起他师傅岁数大了,胆子被猫叼走了。”
头发花白的老工人被这么多人笑话,脸上也是挂不住,一把给小胖子拽回自己身边,斜眼看着后来的工友不屑:“你们那眼珠子是出气使的,这点事都看不明白,一天天就知道瞅人家屁股蛋子,这娘们明显就是得罪人了,故意放在咱们车间遭罪的。”
谁也不是傻子,都不用老师傅说,其他人时间长了,或多或少的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也不能下死手吧,瞧黄大牙这糙兴,老子非得找机会好好治治他。”
有点工友还是不服气,看黄大牙不顺眼,握着拳头咬牙。
老师傅像是成竹在胸的冷哼一声:“这老黄也就是把刀子,这么做无非也是为了把那半个月工钱要回来。”
“嘶。”
工人们像是听见了了不得的消息,凑在老师傅跟前恭维着:“杨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信儿呀,给咱们大伙说道说道。”
“就是,就是,这话说一半,弄的大伙心里不上不下的多难受。”
“滚蛋,拿我当雏了?套我话?这张二丫刚挨打那几天怎么没见你们心疼?”
杨师傅人老精马老滑,根本不上工友们都当,反而三缄其口,根本不聊这事了。
“瞧你说的,谁敢把您当雏呀,大伙这不就想知道点内幕消息嘛。”
“滚蛋,边玩去。”
见杨工不上套,工友们也就不再缠着问了。
继续窝在太阳底下蹲着看戏。
瞅着张二丫被黄大牙打的哭爹喊娘,不少心里阴暗的还裸出笑容嘲讽:“这娘们刚遭罪那几天,又是撒泼打滚又是摔东西骂街的,我还以为这是有靠山呢?谁承想,这不也得叫爹嘛。”
“谁说不是呢,我一开始也以为是那个天上下来的大佛,哪知道这才几天就被打服了。”
“住手。”
正聊着呢,远处传来声大喝。
一身着将校呢子的爷们往这边跑了过来,抬脚就将还在踹人的黄大牙踢飞。
“你踏马谁呀?老子教训徒弟你舔什么屁胡。”
常年体力劳动的黄大牙虽然被踹飞,但底子还行,一个轱辘爬起来,捂着肚子瞪着刘朝。
“就是,你丫谁啊?在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没听说张二丫有儿子啊?瞅你这样,不会是她姘头吧。”
“这还用你说,瞧人家这心疼的模样,没准人家办事的时候管他姘头叫娘呢。”
车间门口看热闹的不干了,立马站在黄大牙这边朝刘朝大呼小叫,有那嘴损的京片子,上下嘴唇一碰,差点没把刘朝气死。
来人正是刘朝,早上赵虎说了一嘴张二丫的事让他过来看看。
这小子也是个心急的主,加上没什么事,开着车就来了,正巧赶上这一幕。
“踏马的。”
车间的工友站在黄大牙这一边,刘朝也能理解,怎么说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
可是这帮犊子们说话也太难听了。
仗着有两下子打架的身手,也不怵对方人多。
挽着袖口,拳头握的嘎嘎响,大步流星的就朝他们走了过去。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