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徽看着元载,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内心深处的满意与欢喜之情。
他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元载,暗自思忖道:“元载这个人身世贫寒,在原本历史上却能在极其看重门第的大唐登上宰相之位,果真是有着非凡的能力啊!”
想到此处,他略微迟疑了一下,旋即神色坦然地开口说道:“甚好,元刺史送来的这份厚礼,本帅着实喜欢得很呐!”
要知道,这卷轴之上可并未写有丝毫财物。
原来,元载此次献给裴徽的竟是多达三万余人的流民。
自去年开始直至如今,剑南道以及大唐其他一些地域接连爆发了规模不算小的一些天灾。
然而朝廷所征收的各项赋税不但未见减少,反而持续递增。
如此一来,许多地方都不可避免地涌现出一批又一批的流民。
而元载这人,胆量过人不说,做起事来更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他竟敢派遣手下心腹之人,悄悄地将他一路上行进途中所遇见的所有流民尽数威逼利诱的收拢起来。
不仅如此,他还把这些流民当中的那些年老体弱、身患疾病之人统统剔除在外,仅仅保留下来三万多名身体强健的青年男子以及一部分年轻女子。
更为惊人的是,他不惜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暗中安排心腹分批次地将这三万多流民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了长安城周边一带,找深山峡谷暂时藏了起来。
显而易见,尽管元载这些年一直身处偏远的洪州,却始终密切留意着长安方面传来的各种情报消息。
对于如彗星般迅速崛起的裴徽,相关的信息与情报更是格外关注有加。
经过一番深入了解后,元载深知裴徽目前倾力打造的天工之城最为紧缺的便是人口资源。
尤其是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
于是乎,元载毅然决然地决定铤而走险,并为此付出了相当高昂的代价,只为能够精心筹备一份足以令裴徽心动的厚重大礼。
且看那幅卷轴之上,不仅详尽记录了三万多人的具体数量,更将其中男女各自所占比例,乃至三万余人当中拥有不同技艺的工匠人数、从事农耕劳作的农民数量等情况逐一罗列清楚。
此外,这些人员主要源自于哪一道、哪一州也均有明确标注。
此刻,裴徽是真的被元载的这份重礼给触动到了。
他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开口询问:“元刺史此番返回长安,不知心中可有什么具体盘算?”
裴徽其实更偏爱同聪慧机敏之人往来交流。
在他内心深处,甚至隐约觉得元载堪称自己自穿越而来所遇众人之中最为睿智精明、心思缜密者之一。
毕竟,至少在他麾下诸如李太白、郭襄阳、丁娘、李芳军之类的人物里,尚无一人能够如此明晰透彻地洞察到他当下急切盼望天工之城内人口得以迅速增长的迫切念头。
但元载远在洪州偏远之地,仅凭收到的一些信息情报,便貌似隐隐猜到了他的稍许心思。
元载踏入这房间之前,显然已在脑海中将今日所要言说之事以及要行之举反复斟酌思量过无数遍。
他面色沉着冷静,步伐坚定有力地走到裴徽身前,没有丝毫犹豫,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开口道:“下官不揣冒昧,大胆揣测裴帅您心怀壮志,鸿图高远,且麾下更是人才济济,能者众多。”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尚缺一名如贾诩那般善用奇谋诡计之毒士。”
“下官愿投身于裴帅麾下,充当此等角色,全心全意,竭尽所能为裴帅效力!”
听到这番言辞,裴徽心头不禁暗自惊叹一声:“好一个元载!”
但他并未即刻应承下来,只是目光深深地凝视着眼前跪着的元载。
半晌之后,裴徽脸上表情依旧淡然如水,缓缓开口道:“元刺史甫一见面,便欲成为本帅的心腹之人,这份果断和勇气实在是让人动容。”
“然身为本帅心腹,能力固然重要,但更为关键之处在于是否对本帅忠心耿耿。”
元载闻听此言,瞬间领悟到裴徽的深意所在。
只见他毫不迟疑,语气坚决果断,掷地有声地说道:“下官适才听闻那大慈恩寺的住持释天枢活着逃走了。”
“若裴帅信得过下官,肯命不良府与下官协同合作,卑职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定能在短短半月之内将那释天枢生擒活捉,以此向裴帅表明下官的赤胆忠心!”
“这元载是真的牛逼啊……”此时此刻,裴徽心中感慨不已。
果然,聪明人之间交谈,往往无需把话说得太过明白通透。
元载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心中暗自思忖着活捉释天枢这件事所带来的种种好处。
他深知,这不仅能够向裴徽展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