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裴徽话锋一转,对着元载继续说道:“今日特意邀请贤伉俪前来此地,实则是因为还有另外一件更为重要的大事需要与你们共同商议。”
元载急忙回应道:“主公请讲!”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满怀着期待之情,就好似那干旱许久的大地极度渴望着甘霖的滋润一般,满心期望着能够被裴徽继续重用。
裴徽略微沉吟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本帅最近收到可靠情报,得知安禄山竟然派遣了一批训练有素、悍不畏死的死士秘密潜入长安城。”
“据本帅所知,这些人此番进城的目的便是想尽一切办法混入大理寺监牢之中,并伺机刺杀王将军。”
“什么?!”只听得一声惊呼响起,王韫秀那原本娇美的面容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蹭地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她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愤怒之色,颤抖着声音怒喝道:“胡猪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家伙,居然胆敢生出如此歹毒之心,妄图杀害我的父亲!”
一旁的元载见状,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他迅速伸出手去,一把拉住情绪激动的王韫秀,并用力将她拽回座位之上。
然后,元载语气轻声安慰道:“韫秀莫要焦急,先冷静下来。”
紧接着又用一种极其恭敬的神色说道:“有主公在此庇佑,任谁也休想谋害得了岳丈大人。”
听到这话,裴徽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只见他面色凝重,沉声道:“本帅既然已经获知了此等重要情报,自当不会坐视不理,任由安禄山的爪牙对王将军下毒手。”
然而,话锋一转,他却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只是当下情形复杂,除了安禄山一伙之外,右相以及圣人似乎亦对王将军心怀不善,甚至欲置王将军于死地啊!”
言罢,裴徽长叹一口气,继续道:“本帅虽已强行派遣了一队精锐的不良人前往大理寺监牢之中,日夜守护王将军周全,以防遭人暗中加害。”
“但此举终究非长远之计啊。”
元载眼珠一转,心中已然明悟裴徽的想法。
于是,他赶忙附和道:“主公所言甚是!”
“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的事,哪有千日防贼的理’。”
“长此以往下去,恐怕迟早会出现疏漏之处。”
说这番话时,元载的脸上刻意流露出一副深以为然、忠心耿耿的模样。
他心中暗自期待,希望此番表现能赢得裴徽的青睐与赏识。
王韫秀听着两个男人一唱一和的话语,娇躯一颤,瞬间瞪大双眼,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似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此刻,她的心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难受。
一方面,是对身处险境的父亲安危的深深忧虑。
另一方面,则是对安禄山、李林甫乃至李隆基的满腔愤恨。
特别是李隆基,她实在无法理解圣人为何容不下自己的父亲。
打从她记事起,父亲大多数时间便丢下妻儿亲人苦守边关,为圣人征战沙场无数次,身上大小伤痕不知多少。
特别是父亲以圣人和朝廷一直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可是,圣人竟然容不下父亲。
“李隆基是昏君……”王韫秀心中禁不住生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语来。
只见她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双膝跪地,径直跪于裴徽面前,泪眼朦胧地望着裴徽,用颤抖而坚定的声音祈求道:“裴帅!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的父亲吧!”
“只要您肯出手相助,我们夫妇二人愿为您终生效犬马之劳,绝无半句怨言!”
她的声音中夹杂着明显的哭腔,那份真诚和决绝令人动容。
站在一旁的元载听到妻子这番话后,脸色骤然一变,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无名怒火。
他暗自咒骂道:“这个蠢女人真是胸大无脑,如此一来恐怕会坏了大事!”
他经过一番努力,好不容易才活捉释天枢,通过了裴徽设下的重重考验。
并使出浑身解数,削尖了脑袋,积极主动地表示愿意为裴徽效力。
然而,此时王韫秀的这一句话却颇有与裴徽讨价还价、做交易之意。
他担心王韫秀惹恼了裴徽。
此外,虽说他内心深处一直对妻子怀有感激之情,夫妻之间也存在一定情意,但实际上,他一直都极为厌恶王忠嗣。
尤其是想起当年王忠嗣不肯替自己谋取官职一事时,更是让他心生怨恨。
所以,对于王忠嗣如今的困境,他压根儿就不想去向裴徽求情,更别提为此事低三下四地恳求对方了。
就在这时,裴徽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