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方的军官甚至拿了两面盾顶在前面，而看着他们冲上来，墙上的蜀军也没有射箭，而是就这么撤了下去。

    于是这面梯子终于架上墙。

    将其作为胜利曙光的魏军甚至发出了一小声欢呼，而发现汉军已经不再射击的郭淮忍不住也打算派出几曲士兵再去增援并另派人把第一阵讨回来的士兵以正军法的时候，他看到第一个攀上墙头的魏军，犹豫了一下，没有往下跳，不过还是被他身后的军官踢了下去，然后后者也犹豫了一下，最后硬着头皮喊了句“杀”就也跟着跳了下去。

    隐约传来了有人垂死前惨叫的声音，再后面的士兵就不敢往前了，第三名士兵看了一眼墙内后说什么也不肯跳，然后他跟其他人说了些什么，那些士兵就在没有收到撤军命令的时候跑了回来。

    而蜀军也没有冲着这些逃亡的士兵放箭。

    虽然戴陵在一旁不言语，不过郭淮却觉得很丢面子，毕竟上次戴陵回营的时候他还责怪对方转了一圈什么敌情都没探查到，结果这次换成自己也是一个结果。于是他唤来那些跑回来的士兵，责问墙内到底是什么情况。

    “全是蜀军，将军！”那名士兵喊到，“黄曲长和大牛跳下去就被对面戳死了，他们都穿着铁甲，拿着长矛，我们一个一个跳下去也是个死啊！小人就想着把消息带回来！”

    旁边的几名上了梯子的低级军官和士兵也帮忙辩解，郭淮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便呵斥：

    “那蜀军就这么放你们离开？”

    这个问题把原本为自己辩解的士兵们问住了，反而是一直没开口的戴陵突然插嘴了：

    “他们是被放回来示威的。”

    见郭淮没明白，戴陵又开始解释：“刚才那两轮石块已经把大部分士兵打散了，冲过去的这几十人就算真的越过土墙，也没有办法对蜀军造成威胁。对方甚至在我军爬墙的时候没有阻拦，因为我军若是不爬过土墙，根本看不到蜀军的虚实，他们是故意放先头部队去看墙后的场景的。”

    顿了顿，戴陵又说：“别看只是一堵矮墙，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怕是不好冲过去啊，一般的城池你好歹可以围住四下攻击，这土墙卡在道路当中，一直延伸到——”

    他比划了一下，觉得怎么说都不得劲，最后只能又放下手，“——反正这土墙把路截断了，北边贾村原又不好攀登，骑兵冲不过去，只能用步兵往前填，蜀军今天也没用那个会发出巨响和黑烟的兵器，我怕咱们两个都填进去也不够，还是回去禀报骠骑将军吧？”

    ......

    司马懿接到消息的时候也有点懵，不过他还是意识到情况比想象的复杂，蜀军身为进攻的一方，居然在前线跟自己玩起防御战了！

    自己身为长安守备，居然要在自己的辖区攻打敌人的控制区，这合理么!

    目前魏军在千河东岸扎营（渭水北侧支流，现在的大概位置是宝鸡附近），为了防止蜀军耍计谋，又要便于取水，魏军专门离开河岸五里扎营，过河再行十里多才能看到蜀军的土墙。

    这导致了魏军如果想做什么器械还得过河去做。

    本来听了郭淮、戴陵两人的回报后，他想着来日制造马钧留下的那种转轮投石车去跟蜀军对着砸，紧接着就又想起不止马钧，之前那次凉州撤退过于匆忙，不少工匠都跟辅兵一起落在营里了，顿时气得锤了下眼前的案几，好在帐中没有外人，这种失态的样子才没被传出去。

    司马师就这么从一旁凑过来：

    “父亲——骠骑将军何须生气？末将倒是觉得这是蜀军也没信心与我军作战取胜，故而选了一处地方对峙。等朝廷大军到来，他便再退去。何况前线来报，说陈仓尚未陷落，这蜀军中心有我军的城池，必然如鲠在喉，其难以全力应对我军。”

    他想了想，似乎是觉得接下来要举的例子不太合适，但最后往帐外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还是大着胆子开口：

    “便如同昔日街亭在我军后方。”

    司马懿抬头看向司马师，吸了口气才缓声道：“子元，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诸葛亮行事向来谨慎，岂会无端与我军对峙？他此举必有深意，怕是在暗中谋划着更大的布局。”说罢，他缓缓起身，在营帐中踱步，神色凝重，

    “如今我军虽已在千河东岸扎营，看似安稳，实则处处受限。春日将至，河水化冻，若是蜀军上游筑堤拦水，等我军大军云集再放水来攻，当如何？”

    司马师一愣，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辩解：“这渭河自去年就开始缓流，至今未变，总不能去年蜀军就筑堤拦水吧？”

    “那倒不是，蜀军在上游修建了不少水车灌溉田地，为父去岁征讨的时候也见过。”司马懿摇摇头，把话题重新引到军事部署上，“就算不考虑水攻，蜀军占据上游地利，又修建土墙隔绝内外，我军若想进军，必然舍弃骑兵优势以步兵强攻，若强攻，又无法发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