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档案室,宋舒茜没忍住,进去查了那个让她觉得违和的学生。
大约是她天生敏感吧,这一查,还真发现点问题。
倒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考上的和来上学的,是两个人。这两年这种事儿,发生了很多起。
这位同学做的尤为明目张胆。她名叫宝珠,考上的人名叫草芽,两个名字差距太大了。
上大学的第一天,自我介绍时,她就说因为考上大学,父母高兴,给她改了名字,以后叫宝珠。
还有一个疑点,档案中,草芽是家中次女,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在家属院生活了十来年,这种问题,宋舒茜熟,重男轻女。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的重男轻女的家庭,怎么可能养出一个骄纵任性的人?
宋舒茜将档案中有可疑的地方抄下来,去找了校长。
沪滨大学的校长是个很讲效率的人,一心要为国家培养人才。
和他说事,讲究一个有话直说,这是宋舒茜接触下来的总结,“校长您看看这个”。
校长看完不解,“怎么了?”
“我来说说我接触到的人。她家庭条件挺好的,平时的吃穿,在同学中也算是拔尖的。前两年我每周给他们班上两节课,她的衣服都是不重样的,手表也换过三四次。
和人说话时,有点高傲,看不起人的样子。绘画基础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努力,上了三年大学,换了五个男朋友。”
越听校长的眉头皱的越紧,他又看了一遍档案。
点点头,“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来处理。最近学校可能会乱一点,安抚好学生的情绪。”
宋舒茜答应,离开。
校长非常满意,和聪明人说话,真省心。如果都是这么聪明的人就好了。
接下来,确实如校长说的,学校乱了一下。
所有学生,一起参加了一次考试,也没说原因。
考试成绩好的暂时安全。和入学成绩出入比较大的,就是重点观察对象。
事情办的隐秘,大家都不知道。
周末,宋舒茜带着孩子们回家属院,去陪卫建国。
发现最近家属院气氛也有点紧张。
她好奇,“老公,最近出了什么事儿吗?怎么大家都紧张兮兮的”。
卫建国看着自家这个,不知不觉中干了件大事儿,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媳妇儿”。伸手将人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顶,“我总是会护着你的”。
宋舒茜抬头看他,“我怎么了?”
夫妻多年,本就相互了解,何况宋舒茜是个极聪慧的人,一下就猜出了其中缘由。
“可是学校出什么事儿了?牵扯到你们了?”
卫建国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瞒着她,“ 你发现一个学生不对劲,报给校长了。
校长发现了更多不对劲的学生,又往上报了。
这一调查,牵出萝卜带出泥,扯出一个大案子,卖通知书。
买家甚至可以选择喜欢的学校和专业。
在报考志愿之前就可以提出要求,他们会引导合适的考生,填报,然后拦下通知书。”
好家伙,前世,宋舒茜就听说过科举舞弊,但真没有这么直接。
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她问,“只有沪市这样,还是其他城市也这样?”
卫建国看看怀中人,她总是这么聪慧,能一句话问到关键处,“还有别的省市”。
宋舒茜牵起他的手,“辛苦了,这事儿你们不好处理。”
是呀,不好处理,没有保护伞,短短三年怎么能壮大的如此迅速。
也是万幸,宋舒茜足够谨慎,她看这份档案时,还看了其他档案。而且理由很充分,这些人的画要在她的画廊寄卖。
这三年,她都是如此,只要有人在她那里卖画,她都会去看看这个人的档案,确保没有问题。
她的一切行动,都是做惯了的,因此没有人怀疑。
卫建国想想自己这些年办的几个特大案件,有不少和他媳妇儿直接或者间接相关的。
都是那种换成除了他媳妇儿之外的任何人,都不会发现有问题,偏偏他媳妇儿就能在寻常中发现不寻常。
这份敏锐,卫建国都羡慕了。
无论如何,既然发现了,就要解决。
查明白事情容易,难的是如何安排这些人,他们中的很多人已经读了三年大学,成绩还很好,是如今的稀缺人才。
那些被抢了人生的人,很多已经结婚生子,没有了当年的心气,即使给他们个公平,也于事无补。
反正就是扯皮了很长时间,最终决定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