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咖的接待区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让人一进门就觉得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自然的拥抱当中。据说有的猫咖会有强烈的异味，劣质的猫粮、久未更换的猫砂以及猫咪本身的气味混杂起来，如同实质性的暴力一般，能让因严重鼻炎而嗅觉失灵的患者都直接晕倒在地上。

    李云东打量了周围一圈，接待区的装修风格偏向时尚清新的咖啡馆，墙壁上挂着风格迥异的猫咪照片，也有不少基于经典名画的梗图，比如《蒙娜丽莎的微笑》中微笑的不是蒙娜丽莎，而是一头气质端庄的玳瑁猫，比如《呐喊》中扭曲的不是那道抽象的人影，而是一头亟待驱邪的奶牛猫，又比如《创造亚当》中向着亚当伸出手指的也不是上帝，而是一头又肥又胖的橘猫，相当有趣味性。

    柜台上头划出一片置放区域，摆着多位虚拟主播的小型立牌，此外则有着收银机、咖啡机等设备，柜台边上布置着蛋糕店常用的冰柜，里头展示着各式各样的糕点。除必不可少的柜台外，接待区这边还零零碎碎地布置着几套布艺桌椅，各自都摆出异色四叶草的搭配布局，显然这里实质上也充当着饮食区，毕竟总不能与猫咪在同一片空间中吃喝，指不定扭个头的功夫而已，你的咖啡就已经被猫咪用刨过猫砂的脚掌施加了神秘的祝福。

    “欢迎光临，两位是吗？”柜台后头，一位中青年男子穿着印有“猫生赢家”品牌图案的黑色围裙，却有种无法掩饰的优雅而沉稳的气质，活像是人们刻板印象中的调酒师，一看就很适合跟他抱怨老板欠薪或者老婆出轨之类的烦恼。

    “店长……是吗？”李云东瞅见对方的胸牌，询问道：“你们这边是在做和虚拟主播的联动吗？”说着，他望向墙上张贴的海报，在一众虚拟主播中，阿离的位置还是相当突出的，而人物形象边上也都标注着各自的账号名称，底下还有基本的活动信息介绍，但让李云东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的无疑是那句奇葩的宣传标语——“撸不到主播，那就来撸猫吧！”简直是在嘲讽二次元。

    “是的，在本店消费达到一定金额，您可以挑选一款限定周边，包括徽章、立牌、毛巾等等，具体条件海报上有写，一人限一次。”店长微笑着解释道。

    “明白了。”李云东微微颔首，又指向标有互动区的门扉，“我们是可以直接进去的吗？”

    “那麻烦扫码付一下入场费，我们这边儿是按人次计费的。”店长指了指柜台外侧贴着的二维码，价目表也明晃晃地挂在边上，有入场费，还有猫条、猫罐头等等商品的标价。

    “好。”李云东瞅了眼价格，和一些商业球馆的入场费相近，倒也算得上是合理，而扫码的同时，他又随口问道：“我是第一次来猫咖，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一言概之，就是当和婴儿一起玩闹吧。不要大手大脚，注意互动的轻重，也不要大吵大闹，否则会吓到猫咪。”店长微微一笑，又补充道：“我们店里有些猫咪脾气比较臭，不怎么喜欢跟人互动，这些猫我们有给它们带上铃铛，看到了记得注意一下。那些戴着蝴蝶结的猫咪都是非常亲人的，很受客人欢迎，是我们店里的招牌。最后就是什么都没戴的猫咪，这些猫咪性格比较随性，心情好的时候会跟你互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找个地方躺着。”

    “我们里头有店员照看着的，有问题可以问他们，有意外他们也会帮忙处理的。”店长非常耐心地为李云东和任君仙解释起来，接着又想起一个注意事项，说道：“对了，但是有一点。我们的猫咪虽然都有定期剪指甲也有打疫苗，但和客人打闹的时候，难免会弄损衣物甚至弄伤客人。两人觉得有需要的话，可以买两件围裙，还是有不少防护作用的，我们这里提供普通防护款和品牌周边款。”

    “没有租借这一说的吗？”李云东不禁有些意外。

    “一开始是有的。”店长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耸耸肩说道：“但有家分店遇到件难搞的事情，当时是一对母子来店里玩，租了其他人用过的围裙——我们都是根据规章制度对租借商品清洗消毒的，没想到那对母子回去之后，孩子好像发了严重的皮肤病，当母亲的就跑过来要求赔偿，最后还闹上了法庭。”

    店长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吃一堑长一智吧，自那以来，总店那边就要求停止租借服务，全部用销售模式，就算卖出去的围裙发生了什么问题，那主责也在供应商那边，不至于品牌全面吃亏。”

    “那的确是难办。”李云东不置可否地评价道，不去轻易定义这桩事故的对错。毕竟这种事情各有各的说法，偏信一方的说法只能局限自己的视野，君不见有多少可悲的网民被利益相关方的说辞所糊弄，直到官方通知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分明就是在助纣为虐，就是个被玩弄的跳梁小丑。

    “需要吗？”李云东下意识地扭头望向任君仙，而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针织外套，又指了指李云东身上的毛线衫，淡淡地反问道：“你说呢？”

    “那就来两件普通防护款。”李云东对自己的缝纫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