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离岛之外,越过大海,有个叫孤云阁的地方,
孤云阁之上有一个灯塔,上面住着一位老守夜人,
他已经很老很老了,记忆像被海风吹散的薄雾,模糊不清,有时甚至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但每个黄昏,他都会登上塔顶,点亮那盏金黄的塔灯,
‘爷爷,您又在等谁啊?’
小孙女问。
老人望着远处的海平线,浑浊的目光看不清任何东西,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答案,
他实在太老了,老到忘记了答案,
只记得许久之前,每个这样的黄昏,都会有一个身影陪着他一起守夜,会听他讲海上的故事,会在他疲惫时递上一杯热茶...
但他忘记了那张脸。
黄昏结束,夜幕降临,塔灯刺破黑暗,他忽然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叠泛黄的信纸,
小孙女翻开,发现里面竟都是老人自己的独白,
‘这些是...’
‘是思念。’
老人回答。
‘我记不清她的样子,但每当海风吹过,灯塔的光扫过海面,我便会将此时写进信里,这是一种温暖的感觉。’
‘可是您不记得她了,写这些还有意义吗,’
‘等你长大后就知道了。’”
...
正月十五,此时的镇守之森十分热闹,春节的灯笼尚未收起,便再次明亮起来,
而在森林外围的客栈里,围着一圈又一圈的妖怪,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些妖怪大都是些未成型的小妖,
他们此时正双手托着下巴,安安静静地听停掌柜讲故事,
停掌柜温柔又漂亮,没有哪个小妖不喜欢她,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刺破了安静,
“不对不对。”
被打断了故事的停掌柜并不恼,或者说她已经有些习惯了,微笑着看向何离——准确来说,是站在何离肩头的粉毛狐狸,
“是小神子啊,有什么发现吗?”
小狐狸见大家都看过来,双手叉腰,昂头挺胸,活像一个得意洋洋的打了胜仗的将军,睥睨着在场同龄人的稚气,
“停姐姐说老人忘记了,可既然失忆了,又怎么会思念呢?”
她很聪明,既然忘记了你,又怎么会想起你,
思念不就是想起嘛,故事里有漏洞,而这个漏洞又是她八重神子发现的!
“况且既然是重要之人,重要之事,又怎么会忘记,”
说完,她还不忘蹭蹭何离的侧脸:
“阿拉达,你说对不对?”
她用在何离身上的称呼,可谓十分奇怪,但奈何她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习惯几乎刻在了灵魂里,
长此以往叫下来,何离干脆听习惯了。
但有一个人没听习惯,
坐在何离旁边的雷电影皱了皱眉头,停掌柜还未说话,她便率先出声道:
“忘记与否并非主观意识可控,那老人想必也不是故意的。”
“就算不是故意的,那忘记之后又怎么会思念呢?”
“那是因为...”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何离抚了抚额头,当起和事佬来,
左手将肩膀上的狐狸揪下来按在怀里,右手扯住雷电影的胳膊让她别说话,
两人也很听话,对视一眼,‘哼’一声后,就侧过头去不再说话。
何离很是无奈,
这俩的关系...哎。
...
雷电影其实也不想这样,何离从把小狐狸带回家时,就对她说过一句话,
‘你们两个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影对他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这一句也是,但‘朋友’二字,却让她产生了些许不服气,
她和真是双生魔神,算上虚岁,满打满算,今年已经有一千多岁了,
一千多岁的她,会和一个还没断奶的狐狸交朋友?
不服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原来何离心中的她还是个孩子吗?
《雷电影心理学》与《儿童心理学》查重率百分之百?
好好好,退一万步来看,其实被当成小孩也没什么关系,至少何离真的很照顾她,甚至可以说是很宠她了,
她被人关心,被人看重,被当成唯一,当成小孩就也没什么关系了。
但若唯一变成唯二呢?
会为自己专门做甜点心,也会为神子专门做油豆腐,
会每天和自己战斗爽,也会每天为神子按摩(看那小狐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