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地阳子已等了三十年,自一个畅游江湖、侠名远播、前途无量的青年,等成了如今备受世人唾弃、满身悲凉之意的知命道者,个中苦楚,又有几人能完全明白!
战讳当年毁的不只是上清宫,地阳子的一生也活生生的被他毁了,地阳子,也毁了,他活在世上最后的期望,就是查清楚当年上清宫之劫的来由,还有赎罪,“弑师”之罪!
眼看已距战讳不足一丈,地阳子道功一震,腾身而起,道身如电,快剑连环,刷刷刺向战讳。若非顾及丁世衣,已是极招上手。
战讳看着大道风行身法展开的地阳子,一边抬掌连挡地阳子攻势,一边冷笑道:“上清宫道者,竟使三清界武学,好不叫人笑话!”
三清道门遵归思道长之意,即将合一,众脉齐归三清界,地阳子本无需理会战讳的讥讽,但他是一位要强及自尊心也强之人,何况是为上清宫掌门少宗道长报仇,闻言大道风行一停,果然只施展上清宫武学与身法。
战讳阴谋得逞,哈哈大笑道:“好,好,地阳子,连老夫也有些佩服你了!”
帝九诏见地阳子转眼不使三清界高深武学,摇头叹道:“师兄太过执着,今日这一战,怕是艰难了,不过,也更见了师兄的铁骨铮铮。只可惜,少宗师伯无法见到如今的师兄,否则定当老怀大慰!”
地阳子自创绝学,修为大进,就算没有三清界武学,他的修为也胜过帘年的少宗道长,这在上清宫一脉,已是极其难得,若少宗道长活着,自然欣慰有徒如此。
十数招过,地阳子见战讳虽与他过招,但绝不离开丁世衣五尺范围,已明白他也怕丁世衣不在掌握,所以紧守。
如此一来,战讳就不能全心与他交手,在地阳子看来,就算他胜了战讳,这也是对上清宫极大的侮辱,对少宗道长的侮辱。
因之,地阳子又一剑强击,随之抬脚一退,持剑遥指战讳,道:“老贼,你大可放心,在你败亡之前,没有人会靠近丁世衣半分!你若想为自己争取活命之机,最好心无旁骛,否则就不要来怪地阳子占你便宜,死不瞑目!”
战讳也知守着丁世衣缩手缩脚,他方才轻看地阳子,如今一交手,才发现地阳子修为已远超他的想象,就算不施展三清界武学,他也没有把握战而胜之,若还要看着丁世衣,则久战必败无疑,自然想专心致志一战。
如今地阳子给他机会,他不抓住就是傻子,点头冷笑道:“地阳子,这可是你的!”随之又对不远处的帝九重等壤:“尔等可听清霖阳子之言?可会守这规矩?”
帝九重昂声道:“本王可没有战少师那般无耻,只知道做那下流的勾当,你大可放心!”
战讳冷哼一声,得了全力发挥的机会,也不理会帝九重的讽刺,抬掌按在丁世衣头顶,运功一起,瞬息已将丁世衣按入地下,只留了头在外面,道:“他们就算要救你,老夫也赶得及在这之前杀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话语一完,战讳负手转身,功劲一扬,抬步踏向地阳子,道:“地阳子,方才让你占尽先机,如今也该让你尝尝老夫的手段,好叫你知道与老夫的差距,你可瞧好了!”
一字一步,话语一完,战讳已到霖阳子身前,御龙百变掌连环使出,招里藏招,式里隐式,转眼连攻地阳子。
地阳子冷哼一起,上清剑法、上清拂法交错施展,与战讳战作一团。战讳全力以赴,数十招竟拿不下地阳子,心里已惧怕起来,对今日好好活着离开已信心大失。
其实,只要战讳细思,就会明白,若地阳子不是修为大进,绝对有与他一决之力,帝九诏岂会轻易让地阳子出战,又岂会轻易开赌。
旧秦战少师,终究反应迟钝了。
不过,令战讳欣慰的是,他与地阳子虽战了远离丁世衣,帝九重等人果然依约不救丁世衣,总算稍放了心。
战讳这两年已感身子大不如从前,而地阳子正当壮年,担心久战之下气血两虚,力有未逮,哪敢与地阳子僵持,见久攻不取,抬掌已是御龙百变掌绝式神龙见首,猛然击向地阳子。
地阳子旋剑一退,眉头大皱。他也知道归思道长所研习出来的御龙百变掌破解之法,之所以久久不显露出来,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给战讳致命一击。
但归思道长尚未研习出御龙百变掌群龙无首、神龙见首等绝式的破绽,地阳子与战讳拼斗多时,双方都带伤,他知道上清宫武学有其极限,若与战讳两败俱伤太过,今日单打独斗,不一定杀得了战讳,自然不想太过硬碰。
但战讳绝式锁定而来,既躲不了,也不能躲。
地阳子心里暗叹,高手过招,绝不能有退缩之心,否则气机牵动,气势不及,胜势也可转为败势,他绝不能给战讳机会。
地阳子心神一转,正本清源上式一出,惊剑势迎向战讳绝式。
战讳哈哈大笑,掌式再变,老掌紧随神龙见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