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那头疼的感觉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无情袭来,每一波都像是凶猛的浪涛,狠狠拍打着沐羽的神经。那疼痛仿佛是无数只细小却又无比可恶的虫子,在他的脑袋里肆意地穿梭、啃噬着,从额头到太阳穴,再蔓延至整个头颅,每一寸肌肤下的血管都像是被点燃的导火索,突突地跳动着,几近炸裂。沐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试图逃避这如恶魔般纠缠的疼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在胸腔中短暂停留,像是在积聚着对抗痛苦的力量,而后才缓缓地从紧闭的双唇间吐出,伴随着这一呼一吸,他才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疲惫与痛苦交织的神色。
营帐之中,昏黄的灯光在微风中摇曳不定,那闪烁的光影映照在军需官略显焦急的脸庞上,使得他的神情格外醒目,宛如黑暗中的烛火,吸引着沐羽的目光。军需官双手紧紧捧着那份报告,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双臂微微颤抖,那是紧张与不安的表现。他缓缓地走向沐羽,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沉重,仿佛脚下拖着千斤重石。当他来到沐羽面前时,声音有些颤抖地递上那份报告,那声音就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带着一丝沙哑和惶恐:
“将军,这……这是粮草的情况。”
沐羽微微一怔,那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愕,随即他伸出手,接过了那份报告。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紧紧盯着报告上的内容,当看到那触目惊心的数字时,他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无尽的冰窖。那数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如同燃烧的火焰在胸膛中疯狂地跳跃。
要知道,沐羽当初毅然决定对东瀛开战,表面上的理由确实是为了追捕那个潜逃至此的徐福。他像是一个精心编织谎言的工匠,试图用这个看似正义的借口来安抚自己内心那一丝隐隐的不安。
他在众人面前慷慨激昂地诉说着徐福的罪行,将他描绘成一个罪大恶极之人,仿佛追捕徐福就是这场战争唯一的目的。他描述着徐福如何欺骗嬴政,如何带走三千童男童女,让这些无辜之人远离故土,在这陌生之地遭受苦难。他的言辞中充满了对徐福的愤怒,让将士们都坚信这是一场正义之师的征伐。
甚至,为了说服自己,他还搬出了后世那些东瀛人的肮脏血脉的后裔对华夏所造成的无尽伤痛作为说辞。
然而,事实就像隐藏在水底的礁石,无论表面的水流如何湍急,它始终存在且无法被忽视。即便有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无法掩盖沐羽真正征战东瀛的目的——那便是东瀛诸岛上那丰富得令人垂涎欲滴的金银矿脉。那些矿脉在他的想象中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宝藏,闪耀着诱人的光芒,吸引着他如同飞蛾扑火般踏上这片土地。他幻想着一旦拥有这些财富,大秦将变得更加繁荣昌盛,他自己也将名垂青史。他曾无数次在夜深人静之时,描绘着那些金银被运回大秦后的场景,想象着自己成为大秦的英雄,受万民敬仰。
可如今,现实却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沐羽的脸上。大军的粮草竟然已经不足一半!这一残酷的事实如同一座大山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原本,他以为凭借东瀛这片土地的肥沃,足以支撑起这场战争的后勤补给。在他的想象中,这里应该是一片物产丰富的乐土,田野里长满了沉甸甸的庄稼,仓库里堆满了粮食。他曾派人提前探查,得到的消息也是这片土地适宜耕种,物产不缺。
却未曾想到这里竟有徐福这样的人物存在。这家伙就像是一颗毒瘤,深深地扎根在东瀛的土地上,他的存在如同一场肆虐的瘟疫,将整个东瀛搅得天翻地覆。徐福来到此地后,利用自己带来的知识和技术,蛊惑了一部分人,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他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大量搜刮当地的资源,将原本用于耕种的土地改造成了自己的宫殿和领地。他还强迫百姓为他劳作,修建各种奢华却无用的建筑。
他蛊惑人心,把这里原本有序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在他的折腾下,这片曾经或许还算富饶的土地如今变得几乎贫瘠到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田野里杂草丛生,庄稼稀疏且枯黄,百姓们饿得面黄肌瘦。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今的东瀛人自身都难保,他们那瘦弱的身躯在饥饿的折磨下摇摇欲坠,眼神中满是对食物的渴望和生存的绝望。他们整日挣扎在饥饿的边缘,就像在黑暗中迷失的蝼蚁,又何谈有多余的粮食来供给我大秦的英勇将士呢?
看着手中的报告,沐羽陷入了沉思,他眉头紧锁,眼神深邃而凝重,脑海中不断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严峻的局面。他首先想到的是从大秦本土运送粮草,但这路途遥远,海上风浪又大,且不说运输过程中的损耗,光是时间上就可能来不及。而且,这还会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对大秦本土也是一种负担。
他又考虑在东瀛当地寻找其他的补给来源。于是,他召集了熟悉东瀛地形和民情的士兵,询问他们是否知道哪里可能有粮食储备。士兵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有的提到一些偏远的山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