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朔望着崖狱大牢的光秃秃的房顶发呆,他已经入狱整整五天,外面依然风平浪静。
南怀朔咬着牙日日念叨着古致,恨不得把他的名字嚼碎咬烂。
他现在干等着明帝蛊毒发作,偏偏古致没有行动,如果他一直不行动……
南怀朔烦躁地翻了个身,好在他是个皇子,没有明帝的旨意,哪怕是南容璟也不敢轻易对他用刑。
远处传来咕噜噜的车轮声,南怀朔知道,这是来人给他送饭了。
他慢慢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端坐着保持皇子威仪,绝不在别人面前露出狼狈的样子。
一个黑袍身影推着木车停在了南怀朔的牢门口,拿出个盆子,从车里的大木桶里舀出饭菜。
南怀朔矜持地坐着没动,打算等着送饭的老奴走了再过去吃。
“五皇子殿下请用饭。”
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如果砂砾在干枯的木头上摩擦的声音。
这声音!
南怀朔立马起身走到牢门边,从圆木桩之间望向送饭老奴,声音压得极低。
“古先生?!”
古致整个人依然隐藏在黑袍之中,看不清楚神色,他缓缓地点点头。
“你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下手!”
南怀朔语气激动,他这几日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受够了苦,哪怕只是待在牢里没有刑罚,也让他这个养尊处优多年的皇子接受不了。
“在下在等一个答案。”
南怀朔语塞,他明白了,古致不见兔子不撒鹰,等着他告知画中女子的事情。
南怀朔沉吟片刻,但眼下的时间宝贵,没有时间让他仔细考虑,如果让羽林卫发现异常,他就会失去这次脱身的机会。
“好!我告诉你……”
南怀朔几句话说完,神色有些紧张地盯着古致,生怕他此刻反悔。
“殿下真的要让在下发动蛊毒吗?也许过不了几日,陛下就会放殿下出去。”
“我不想赌,更不愿意将自己的命交到旁人的手里!”
南怀朔狠狠地说,他和明帝性格极像,所以他也是个多疑之人。
相信明帝会放过他?不,南怀朔会怀疑一切,他更愿意做最坏的打算。
“好,在下明白了,殿下静候佳音。”
说罢,古致推着车子慢慢地离开了。
南怀朔一直盯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平安地离开了崖狱,南怀朔才算松了一口气。
——
两日后,明帝突然下旨停了早朝,一时间朝野之中议论纷纷。
羽林卫在内阻止流言传播,禁军在外防止动乱,但此举反而加剧了人们心中的猜忌与不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到处都是禁军,陛下也不露面?”
“嘘,不该问的别问,好好做事。”
“对对对,这个时候千万别惹事。”
几个小吏凑在一起议论着,说完几句之后交换了一个你我都懂的眼神,迅速散开。
他们从彼此的眼中已经看出来了彼此的想法,大周要变天了!
镇国将军府中,林岭匆忙整理好盔甲准备出府。
“哥哥,且慢。”林语姝叫住林岭。
“什么事,我可赶着待禁军巡城,最近可太忙了我。”
“有几个地方,你这几日要重点盯着几个地方……”
林岭若有所思地听完之后,猛地点点头,“没问题!”
说着拍了拍胸脯,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
林语姝面色平静,倒是身边的春桃有些担心。
“小姐,听你之前所说,陛下他可能……那京城会不会乱起来?”
“一定会!”
因为有人此刻正潜伏在京城的角落,等着搅动风云。
越乱,越让朝臣和百姓迫切地希望有人能出来主持大局,这就是南怀朔想要的。
林岭没想到,自己料事如神的妹妹连京城中此时哪里会出乱子都预判了个七七八八。
纵火的,打劫的,砸店的,闯京兆尹府地牢的,不一而足。
若不是林语姝早早提点过他,今日他和身后的禁军恐怕会被遛成狗。
林语姝当然知道,因为京城中这些南怀朔安插的小股势力,前一世她便心知肚明。
只不过,禁军眼下只能处理宫外的骚乱,宫中由御前护卫、内卫和羽林卫守护,而南怀朔在宫中的布置,除了南怀朔自己,没人知道。
而眼下京城的动乱只是个开头,只要明帝不露面,京城只会变得越来越乱。
可明帝眼下已经病危……
几日前,南容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