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对范睢说道:“相国大人已经看过呼延部的样品,不如货比三家,让大首领带你看看别的部落的。”
呼延烈大手一挥道:“不用了,东胡六十四部的人都是我的人,想看样品,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这时,只听远处万马奔腾,一片雪尘飞扬,湛蓝的天空下,几个牧民赶着几十匹毛色各异的骏马飞驰而来。
呼延烈提高声音道:“独孤部的来了!”
说完,他得意地看了一眼拓跋熹,果然拓跋熹脸色开始变得阴沉,这些马体态雄健,奔跑的姿态潇洒飘逸,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马。
他亲自去独孤部挑选,却并没有见过这些骏马。
想来定是独孤部提前把这些马藏了起来,今天却当作呼延部的样品拿了出来,看来呼延部的人早就与他们通过气。
拓跋部与独孤部一向同气连枝,这次他们竟然帮呼延部,拓跋熹在心中冷笑一声,他倒要看看,呼延烈这个家伙能给他们什么好处。
“大首领,”独孤氏的人看到拓跋熹,下了马先向他行礼。
拓跋熹冷冷颔首:“嗯,贵客就在这里,你们赶紧把马牵过来,不要耽误贵客用饭的时辰。”
“是,大首领!”两个独孤氏的牧民答应一声,将马匹一一牵过来给范睢细看。
“好好好,”范睢看了大半,都十分满意,于是问牧民道,“你们的首领在哪,本相与哪位接洽?”
范睢看得很明白,现在摆明了呼延部想要抢这笔生意,但呼延部背后是赵国。
现在他们的手已经伸进了东胡六十四部,他想再给独孤部一个机会,看看他们站在谁的一边。
“尊贵的客人,我们首领已经来到呼延部,您可以跟他本人谈,我这就带您去见他,”一个牧民说完,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拓跋熹。
呼延烈答应他们,能让贵客直接跟他们谈,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可谁知大首领竟然在这儿。
“独孤拉济竟然在这?”拓跋熹伸手拦住范睢,转向呼延烈,“他不来见我也就算了,难道连贵客也不想见?还不快让他滚出来。”
呼延烈哼了一声,心想,好你个拓跋熹,在贵客面前跟我抖威风是不是?一会他把生意谈下来,你就干看着我拿佣金吧。
他拖长了声,很不高兴地对身边的人说道:“去把独孤拉济请来。”
“是,首领,”呼延部的两人往毡包走去。
趁这个空档,范睢问呼延烈道:“还有别的部落要提供样品吗?”
“有,”呼延烈刚开口,宇文部和慕容部的人,赶着大批骏马来了。
见到拓跋熹,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来行礼:“大首领。”
拓跋熹的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你们的首领也都来了这里?”
“这个……”两个牧民面面相觑,总不能告诉大首领,他们想亲自跟中原的贵客谈生意吧?
这时,独孤部的两个牧民匆匆跑来对拓跋熹跑来,然后扑通一声,跪下:“求大首领为我们作主,我们首领被人毒死了,大首领快去看看吧!”
什么?!拓跋熹大为震惊,光天化日之下,呼延烈居然敢杀死部落的首领?
他身边的人立刻围住呼延烈。
“不是!我只是叫他们来谈生意……拓跋熹,你这是几个意思!”呼延烈也一阵慌张,他身边的人拔出了刀子,与拓跋部的人对峙。
此时,独孤拉济的毡包已被蒙武的人包围,他就守在门口,警惕地注视着围观的人群,手就放在刀柄上,一有异动便准备拔刀。
里面,他的士兵按住了两个在旁伺候的呼延部的人,等候大人们前来发落。
当驸马和范睢赶到时,只见一个四十几岁东胡男子倒在地上,他面目狰狞,两眼微睁,脸色发黑,嘴边带着混着血的白沫。
银酒杯倒在手边的地上,半杯酒淌了一地。
驸马上前一按脉搏,人已经噶了,但还有热气,看来是刚中毒不久。
他又用丝帕里住银酒壶的盖子打开一看,能装一斗酒的壶,喝得已经快见底了。
但独孤拉济呈现出来的,却是急性中毒的表现,中毒后几分钟内发作身亡,并非悠哉悠哉将两升左右的酒喝完才毒性发作。
驸马感觉到,用丝帕裹着的银酒壶盖子传来温热的感觉,看来这壶酒才刚刚烫过。
他问那两个呼延部的人:“你们什么时候去烫的酒,在哪烫的?”
那两个人哆哆嗦嗦说道:“就在迎客的地方,听说今天好几位贵客要来,我们在那烫了好几壶酒,正好独孤部的首领让我们上酒,我们就从那里随便拿了一壶,谁知酒里有毒!大人,这不是我们干的!再借我们十个胆,也不敢谋害各位大人和首领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