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生活吞咽~”

    “被时代挑选~”

    “人们逃奔在生的悬崖边~！”

    “你要亲手将痛撕成雪~”

    “挥师天地风如铁~……”

    本以为方源那边至少得等个几天才有回音，没想到一早就打电话来了。

    “方源老魔、我呸…方警官，早。”

    刚从睡梦里醒来，李归一的脑子还不是很清醒，所以就一时口误，把梦里的角色代入了现实。

    方源那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所以也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小李同志，关于临时工的事情，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李归一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昏昏沉沉的意识稍微清醒了几分，无奈回应道：

    “坏消息吧，我可不想先喜后悲，大起大落落落落落。”

    “好。”方源苦笑一声，“坏消息就是，以你当下的条件，我想应该没有成为临时工的资格。”

    “是嘛……”李归一微微一愣，不解道，“话说是什么条件？可以告知一下么？”

    “融诡者。只有融诡者，才有资格成为临时工。”

    “融诡者？”又一次听到这个仿佛蕴含着魔力的词汇，李归一瞬间就提起了精神，心头涌起强烈的好奇，“方警官，可以解释一下什么是融诡者吗？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方源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在上次银灵的演唱会现场，包括李归一在内的不少人应该都亲眼见过那位叶峰叶融诡者了，他缓缓开口道：

    “关于融诡者，大致可以这么理解——在某些极其特殊的情况下，与诡异融合在一起并侥幸存活下来，继而拥有了部分诡异力量的人类。”

    与诡异融合并拥有诡异的力量……

    李归一反复默念这句话，心想这不就是俺吗？

    震惊，融诡者竟是我自己！

    不过问题来了，人与诡异融合之后，究竟是人，还是诡？

    “小李同志，你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见李归一那边半天没说话，方源疑惑道。

    “确实有一些问题。”李归一点点头，“方警官，那么是不是只要我成为融诡者，就有资格担任临时工了？”

    “理论上说是这样的。”

    “理论？实际上有什么不同吗？”

    “实际上还要通过几轮严格的测验，确认融诡者当前的精神状态、可控程度以及危险性，等等。不过跟你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

    “测验嘛……”李归一若有所思道，“那方警官，好消息又是什么呢？”

    方源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既然先说了坏消息，那么好消息似乎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李归一哦了一声，追问道：

    “方警官，可以细讲一下，是怎么样的测验吗？”

    方源无奈叹了口气，“小李同志，我就算告诉你测验的内容，你也不可能通过得了啊。毕竟你又不是融诡者。虽然很可惜，但事实就是这样，你也不要太过气馁，我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要不要成为正式……”

    李归一打断了方源的话，嘴角轻扬，意味深长地说道：

    “方警官，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不是融诡者？”

    “小李同志，你就不要开玩笑了，融诡者可不是谁说能成为就能成的。”方源语重心长道，“我知道这个消息可能对你造成了些许打击，但你也不要太沮丧，更不必执着于临时工……”

    “不是，方警官，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很严肃地在问你。”李归一忍不住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怎么就断定我不是融诡者呢？”

    “哎，小李同志，不是我不相信你……”方源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难道你真的是融诡者？这怎么可能，我并没有在你身上发现任何异常啊。”

    顿了顿，方源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他深深皱起了眉头，嘴中低喃着：

    “不对，也许是我不小心忽略了，我早就应该想到的，为什么，我不该如此大意的……”

    李归一刚想要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方副局长，市政厅的王科长找你。”

    方源与那人说了声知道了，便歉疚地对李归一说道：

    “不好意思，有点急事，我们晚点再聊，先挂了。”

    看着突然被挂掉的电话，李归一摸了摸脑袋。

    怅然若失。

    有种刚要揭开谜底却被人强行打断的感觉。

    难受得仿佛就要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