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吧,一个是初中毕业,成绩马马虎虎,一个是中师毕业,成绩一直顶尖,一个是城里洋气的女孩,一个是乡下土气的男子,一洋一土相遇,难怪你要汗颜。你就没有检讨一下自己,你读那么多书,与她相比,值得吗?”力莉笑道。
子温一下子无言以对,这不,又把读书无用的话题抛出来了,不正成了她的离开学校的借口?他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自己是怎么回转过心情的,这才想起,当时是如何的自我安慰,答道:
“虽然当时确实汗颜,但后来我回想了一下,这不,鲁迅笔下的精神胜利法又用上了,其实,我在隐隐约约中,也听到了一点风声,说是什么文员啊,秘书啊,往往都有风言风语,工作虽然轻松,却不如和大家在一起,做辛辛苦苦的普工。”
他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传言终归是传言,也许是普工们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呢,谁知道呢,那种事情,又是看不到 的,捕风捉影,臆想的成分可能多一些吧。
“是啊,我也正想说,又怕得罪你,说我故意说她的坏话,你看啊,连我这么小的姑娘都听说了,我看,也有七八成吧。他们是这么说的,不知道有没有道理?你姑且听听,没有道理就算了,不要怪我呢,我也是不知道是几传手听的。他们讲,哪有这么轻松的工作啊,接接电话,泡泡茶就这么有钱,如果真是这样,大家也会抢破脑袋去,怎么轮得到她这样一个山里的女孩子,文化程度又不高,见的世面肯定不如外面的女孩。最主要的,他们是说——”力莉突然又停下了,眼神中掠过一丝轻浮的笑容,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有些话肯定是不好听了。
她望着他,他红着脸,眼神中有一点点的怨恨,心想,这么美的女孩,怎么也会听到不该听的话呢?但他又没有制止,在内心的深处,似乎又期待着她能讲出来,证明读书还是有用的,自己的努力并不算白费。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她调皮地抓住他胸前的衣服,这次,他没有躲闪掉。
“我——你心里的话,我怎么会知道?”他忍俊不禁,突然笑岔了气。
“你戏弄我!”她扭着他的衣衫。
“我不敢,敢的话,有梅就不会在我的世界一去不复返了。”他有点委屈地叫道。
“你后悔了?”她狡黠地笑问。
“没呢,大丈夫敢作敢当,无怨无悔!”他学着小说里英雄的口吻。
“还大丈夫,连小小的文员都怕,是大豆腐罢!”她一把就把他拉了过来。
“不是怕,是尊重呢。”他辩道。
“那样的人,值得你尊重吗?”她瞪了他一眼。
“她,并没有怎样。”他硬嘴道。
“大家都说,她是老板的情人,白天是秘书,晚上要陪睡,要不然,她为什么要把嘴巴涂得像鸡屁股,把脚趾头都露在太阳底下,都是要讨老板的喜好呢。”她终于说出了人们的传说。
“这又有谁看见?不要人云亦云了。”他强辩道。
“反正,村里人都看不惯。你有没有发现,她是很少回村的?”她反问道。
“这个?倒是事实,她说过,回了村里,是一定要请我吃饭的,后来,她都没有叫过我吃饭了,应该就是没有回来吧,说实在的,我是巴不得呢,省得又尴尬。”她回村,成了他的一个梦魇。
“她是想借你这个老实的老师来证明她的清白呢。”她说道。
“胡说,我才没有跟别人说过她的好与不好,只是说过,初中时候的她,清纯、漂亮,又懂事,比外边的女同学都阳光、开朗,至于后面的她,我——我确实不了解,没有发言权。”说实在的,后面的有梅,他也是赏心悦目的,只要不想起她在老板那里做事的情景。
“你不正是在说她的好吗?至于现在的她,你用行动就做了表示,你自己说的,行胜于言,你陪她走过村庄,就是最好的支持了。如果是坏人,你会跟着她走吗?”她继续追问。
“当然不会了。名声,所谓人要脸,树要皮。”他引用起了谚语。
“不过,其实,她的名声,也并不坏呢。”她又狡黠地笑道。
“为什么?”他警觉起来。
“我听钟晴阿姨说,那些妇娘之所以传播她的风言风语,只是出于嫉妒罢了,因为她走在村里,太与众不同了,不太搭理大家呢。听说,有些人家求她介绍进厂,她一个都没有答应,不是说进厂要技术,就是说厂里不缺人。这个说法,鬼才相信,她跟老板那么好,会没有能耐帮人进厂,只是不愿意罢了。”她神秘兮兮地说道。
“原来如此,可见人心的可恶。这正是人家的为难之处了,你想,如果村里人进了厂,有了什么困难,还不是要求她向老板帮忙,人家也是打工人,不帮吧,说是无情,帮的来吧,不正证明她跟老板有特殊的关系?这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人难做,难做人,在有梅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