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朗!”
一声厉呵,把叶朗的所有小心思都吓死了,他下意识一抖,根本不敢抬头看叶修戎威严的眉眼,生怕自己露出马脚。
“父帅为何动怒?”
叶修戎的眼神仿佛能将人剥皮去骨的刀子,能一眼看穿他的灵魂有没有撒谎。
“你这一个多月去了何处。”
果然是这件事!
叶朗心中对叶溪一阵气恨,咬着牙辩解:“孩儿一直在京城!”
叶修戎的手握上军棍:“在京城何处。”
叶朗心虚:“红莺阁听曲儿。”
“红莺阁听曲儿。”叶修戎重复了一遍,一棍子下去,叶朗哀嚎一声,直接被打翻在地。
“再敢撒谎?”
叶朗干脆喊出声:“孩儿就是在红莺阁听曲儿!父帅不信可以去问!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打一顿?我不服!”
叶修戎对他失望透顶,将那枚六棱镖扔在他面前:“这是什么?”
叶朗恨得咬牙切齿——果然是叶溪告状!那日他情急之下想至少解决一个,就掷出暗器想要了林山倦的命,但却被叶溪挡下。
后来那个碍事的何晴又带着人前来阻挠,导致他只顾着慌忙离开,回来才想起来暗器没来得及收回。
“这是孩儿的飞镖不错!”叶朗干脆大声承认,“但孩儿许久之前就曾说过丢了一只镖,却不知是父帅从谁那知道了什么,如今把失物拿到孩儿面前,逼着孩儿认罪!”
他反而还义正言辞起来,仰着头直视叶修戎:“孩儿就是一把硬骨头,若是因为这只失镖引出什么乱子,被有心之人诬告到父帅面前来,那父帅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认!”
叶修戎被他这番情绪激昂的话给气得浑身发抖,当即又是一棍。
“你不思悔改!老子今天就打死你!免得你日后为虎作伥,瞎眼迷心,做出连累叶家世代清名的事!”
军棍砸在血肉上的声声闷响令叶修戎心尖闷痛,叶朗也总算在第九棍的时候受不住了,委屈的情绪和多日以来的矛盾积怨一并涌出。
“你早就想到打死我了是吧?你根本就不觉得我有领军之能,你早就想让叶溪坐我的将军之位!所以你让她巡视校场,让她引领三军,甚至让她管束我!我才是将军!可在你的控制之下,在叶溪面前,我既无兄长的尊严,也没有将军的气魄!”
叶朗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是急火攻心:“你若是觉得我无能,想让叶溪替代我,直说就是!何故今日不明不白将我打一顿?”
叶修戎猛地举起棍子,他又气又恨,可最后还是没能重重落下。
叶朗的心提到嗓子眼儿,若是叶修戎这一棍子重重打下来,他往后一年都不用下床了。
好在,好在他并未下手。
“……你,你的确,无率领三军的资格。我教子无方,自该领罚,你这将军之位,也不用坐了。”
叶朗好似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听出叶修戎的意思是要罢免他,又气又急:“父帅?!你——你在说什么?我的镇南将军是先帝所封!凭父帅怎可……”
叶修戎的视线看过来,叶朗便被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
“我这就去面见陛下,让他无论如何收回封赏,凭你,当真配不上镇南将军的名头。”
被如此明确地否认,叶朗恼得恨不得现在就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质问。
“我不配?!那谁配?叶溪吗?父亲,你当真如此偏向叶溪,要把我的将军之位给她?!”
叶修戎本没有这样想,毕竟将军只是个名头,这份责任归属谁,到底还是陛下才能定夺,他从来没觉得这是专属于谁的。
但叶朗竟然说话,也就代表他默认将军的位置是他的,这话是谁和他说的?
叶朗仍在愤愤不平地指控叶溪“不守妇道、出言污蔑”,叶修戎忍无可忍,一脚将他踹出老远。
“若不是溪儿求情说,你仍有悔过之心,老子今日早就将你打死!你怎地心思如此狭隘!简直不配为叶家人!”
叶修戎甚至还觉得不解气,又骂:“再者所有官职都是陛下定夺,别说你了,我也没有任何权利将元帅的名头一直霸占着!将军之位从来能者居之,你若无能,就趁早滚开!”
叶朗被骂得大气也不敢出,死死攥着拳头,愈发憎恨所有人。
叶修戎失望透顶,走到门前:“你做了什么错事,自己好生反思,年前就不要出府门了!”
叶修戎带着满肚子的火直奔内室换衣服,而后带上所有将军府的官印和文书,不顾叶溪和夫人的劝阻骑马直奔皇宫。
祁照眠才同祁意礼说完“叶元帅或许会来见你”,小墩子就甩着拂尘进来通禀。
“陛下,叶元帅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