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叔。”
田方沉思片刻,说道:“师叔,今日我看那人身法灵动飘逸,却又不乏迅疾神速,逃走之时,身遭云气如被剑风斩断,只怕……只怕……”
他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贺盛的脸色,神态十分小心。
“只怕什么?”
贺盛眉毛一挑。
田方压低声音说道:“只怕是咱们宗内自己人!”
此言一出,屋内外皆惊,一时鸦雀无声。
萧钧细思今日情景,那蓝衣人身法果如田方所言,不禁想:“若是宗内自己人,哪会是谁呢?”
转念又想:“林芳蘼明明是被蓝衣人救走的,怎么最后会和胡大哥在一起?”
这本是他心中不解之事,原想找胡不平寻个明白,奈何今日变故迭发,一直不得机会,如今想起,隐隐然觉得今日林家灭门一事并非如想得那么简单。
砰!
贺盛拍案而起:“混账!简直一派胡言。”
田方急忙推开池颦儿,噗通跪倒,磕头道:“师叔息怒,田方见识短浅,胡乱猜测,当不得真。”
贺盛却不理他,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在窗前停住,自言自语道:
“是叶城?”摇摇头,续道:“不会,叶攸安只派了叶攸平那废材一人来红蛟山,摆明了是不想插手红蛟山一事,至于派人救一个野人……”
此时萧钧正听得入神,突觉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只见甘棠手指轻点,示意他看看。
萧钧顺着甘棠手指望去,立时心头一震,只见池颦儿伏在桌子上,装作酒力不支,实则偷偷望着贺盛,眼神阴冷,仿佛一头意欲吃人的野兽。
“这池颦儿有些不太对劲。”
萧钧念头方起,便听噗通一声,却是跪在地上的田方斜斜栽倒,昏睡过去,而刚才还斜眼偷瞥的池颦儿也闭上了眼睛。
贺盛听见声音,急忙转过身来,定睛一看,见田方和池颦儿一个倒地昏睡,一个伏案而眠,顿时吃了一惊,四下看看,叫道:“是谁?”
话刚出口,闷哼一声,摔倒在地,人事不知。
这一幕有些出乎萧钧意料之外,他不禁看得一怔。
甘棠低声道:“估计是那女人下的手,不过姓贺的是假装的,你看他右手食指。”
“右手食指?”
萧钧皱了皱眉,仔细打量,却未发现任何异常,不禁心中纳闷,当下催动真气,凝聚目力,却见贺盛食指与中指之间有淡淡银光,细看却是一枚比发丝还细的银针。
不过只是一瞬,贺盛手指颤动,那银针便隐去,想是被夹在两指中间了。
“这姓贺的真是老奸巨猾,险些被他骗了!”
萧钧暗自庆幸有甘棠在身边提醒,不然此时他早已冲进去了。
“看姓贺的演什么戏?”
甘棠饶有兴趣。
……
……
一柱香。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
……
转眼两个时辰了,屋内的三人依旧“昏睡如泥”,屋里上演了一出静默的戏。
这出戏萧钧早已看得不耐,只是甘棠想看,他也只能无奈陪着。
不过有时他会对贺盛和池颦儿心生敬意,毕竟能假装昏迷两个多时辰,委实是一种本事。
“快看!”
萧钧正无趣时,甘棠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萧钧急忙凝目细看。
烛光中,只见池颦儿缓缓抬起头,四下看了看,冷笑道:“姓贺的,姓田的,现在都两个多时辰了,任你们本事再高,中了老娘的“烟幻迷神”,恐怕也要六识闭塞,泥丸幽暗了吧。”说着轻拭红唇,神情说不出的得意。
“烟幻迷神?”
这却没有听说过,萧钧皱了皱眉。
甘棠道:“无色无味,无形无质,闭塞神识,幽禁泥丸,十分厉害,而且使用之时,以真气激发,只在一息之间发挥效用,便如昙花一般,极难防范。”
萧钧心中一凛:“无色无味,无形无质也就罢了,这如昙花一般,却着实让人难以防范啊,只是……这池颦儿又是如何放出这烟幻迷神的呢?那贺盛可是个老狐狸。”
甘棠似是看出他心思,低声道:“你看她嘴唇,十有八九……”
甘棠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不过萧钧自然明白她意思。
仔细回想刚才池颦儿果然有数次轻拭红唇的举动,当时没放在心上,现在细想,确实令人生疑。
池颦儿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快步走到田方面前,狠狠踢了一脚,骂道:“臭王八,敢占老娘的便宜,哼,看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