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明高歌:
“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与此刻江亭的重奏:
“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二重奏乐,笛与萧声接。]
为报倾城随太守
(纵使相逢应不识)
亲射虎
(尘满面)
看孙朗
(鬓如霜)
酒酣胸胆尚开张
(夜来幽梦还乡)
鬓微霜
(小轩窗)
又何妨
(正梳妆)
持节云中
(相顾无言)
何日遣冯唐?
(唯有泪千行)
会挽雕弓如满月
(料得年年断肠处)
西北望
(明月夜)
射天狼
(短松冈)
众人所望。
一切尘埃未断,持续而回荡的悲凉。
众人所望!
只有一人不见这股子精心准备的乐章。也是只有他一人在意角落的姑娘。
风折柳循着无人在意的时机走到詹一禾所在大鼓下稍微抬头看向半隐着身躯的少女。
问着:
“可要下来?”
“嗯。”耗尽力气后缓慢的爬起身,她探出头看向大鼓下面等待自己的少年。
见她憔悴,关切的点头罢了跳上鼓面。
俯下身半蹲着从下撑起少女肩膀,再是腿腕。
“干嘛。”詹一禾往后顾勇些躲开少年好意,“太暧昧了哥,我自己能起来。”
说着,仓皇站起身来是为了避免身体上触碰与超出了朋友之间该有的情谊纠缠。
当少女站在鼓面上,走到边缘。
下一步便是跳下,但终究还是停了。
眼前的高度大概正巧是自己的身高。可已经来到了最外缘,若是此刻后退着实在令人尴尬。
风折柳在后看着,嘴角上扬却没有笑出声来。
少女尴尬的抿着嘴巴转过头来,他立刻忍下笑意。于是故作严肃的问着早有答案的话:
“可要帮忙吗?”
“嗯……”原先生怕行为上太过亲密,而当下这种感觉荡然无存,崛起的嘴巴此刻全是倔强,“不必,我自己来!”
话罢,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转身。
第一下先坐在大鼓的边缘。第二下坐着转身。第三下抽象的趴在大鼓,往下出溜身子耷拉下去双腿试图够道到离得自己很远的地面。
眼见着面前女孩儿,缓缓走近。
后来打算俯下身。
“不用的哈!我自己来行!”
“嗯。”说着回应。
他往前,下跳时候一把搂住挣扎着够地的女孩儿。
二人降临地面,詹一禾已然被带了下去。她极力回避与少年对视,只觉得脸红发烫。
可是为何羞涩呢?似乎并不是羞涩,是无地自容的尴尬。
风折柳也识趣,只是悄悄得意,嘴角的弧度隐瞒着姑娘。
直到听见背对着自己的女孩儿腼腆说得一句:
“谢谢。”
后了没忍住的得意一笑被发现。
风折柳说得:“其实你的信,我没有看。”
“什么信?”说出口便想到,“你说的是这个办法具体的实施吗?其实看不看都可以,反正里面的重点是在冯明他们两个。”
“你……”风折柳有些失落,在看过全部的表演之后询问向姑娘,“为何没有选我。”
“没有选你?”不知哪里来的奇怪话语,詹一禾睁着无辜的双眼看向少年,“没想太多,你的嗓音阴沉,他们两个更像清澈些。这首诗本就壮志难酬,何必让与之无关的人听得深沉。”
詹一禾替之解惑,连连说着:“只要乔大侠明白不就好了。”
“他会明白吗。”心里多愁消散,风折柳转了心绪。
……
这篝火晚宴是每日的告别,这种仪式生活在这儿的人们早已习惯。
是少年人的到来将其带到了前所未有的颠峰。
像是回礼,是这儿的人们对火焰的敬畏与掌控。世人讲究有来有往,便是武林高手也不欠人情。
当回荡在场景中的奏乐开始消减,冯明与江亭收了佩剑离开众人视线。有穿着粗陋简朴的男人女人一边拍手叫好一边走上前来。
他们气势,重新拿回属于他们主权,瞬间占领了大鼓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