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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回到内院寝室,让身边的人都退了下去,这才走到床边,从床内侧的暗格内拿出一个令牌,摩挲了很久。
她坐在床上,曾经的一幕幕在眼前不停地闪现。
为了让高座上的那位彻底放心,她脱下戎装,安安心心成为一个内宅妇人,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可谁能想到,即便这样,也还是让他心生猜忌,寝食难安。
难怪都说天家无情,哪怕她和他一母同胞。
但她的女儿是何其的无辜,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长公主闭了闭眼。
现如今如果想要找到女儿,她唯有一条路可走。
这时,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长公主迅速将令牌藏于袖中,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门缓缓推开,进来的是她的心腹丫鬟琉璃。
“公主,今日皇后娘娘派人送来些糕点,说是新研制的方子。”
琉璃恭敬地说道。
长公主冷笑一声,“这是有多不放心。本宫才回府不过才一会儿,就派人来敲打我,搁下吧。”
待丫环出去后,长公主又拿出令牌,喃喃自语道:“父皇,这支隐卫是你给我最后的依仗。您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谢九幽在黑暗的内室中坐了整整一夜。
天色渐明,她才恍然清醒。
这一生,她一直将亲情和爱情视为生命中的重要支撑,但谁能想到,到头来,伤她最深的,却正是这些她拿命相搏,倾心相待的人,甚至让她骨肉分离。
既如此,她便掀了这皇权又怎样。
她既然能将他送上那个位置,也能将他拉下来。
“冥渊。”长公主对着虚空轻轻喊了一声。
“属下在。”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单膝跪地。
他的脸上戴着银色面具,遮挡住他的面容。
长公主将手上的令牌扔了过去。
“是时候让他们重见天日了。”长公主目光坚定,透着决然。
冥渊接过令牌,声音低沉:“公主,此举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毕竟我们要面对的可是整个皇室的力量。”
长公主微微仰头,神色冷峻:“本宫已无退路。我的孩子还不知是死是活,而那些害她之人却仍旧不放心。
这天下本就是能者居之,他既不仁,休怪我不义。”
冥渊垂首抱拳:“谨遵公主之令。”
“宫里的那些人,养了这么多年,也该动一动了。”
“是。”冥渊领命而去。
长公主望着窗外,院子里的树木仍是一片萧瑟,没有一点绿意。今年京城的春天,似乎比往年要来得晚。
刑部大牢内。
狱卒打开牢门,看向睡在简易木板上的人。
“驸马爷,皇上有请。”
段安钰心里发慌,双腿发软,蓬头垢面地看向来人。
常安捂着鼻子,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对旁边的狱卒呵斥道:“混账东西,还不赶紧给驸马爷梳洗一下。”
旁边的狱卒这才着急忙慌地去准备。
对面的安乐郡主看见来人,连忙从角落里爬起来冲到牢门前,大声的哭喊。
“常公公,求求你让皇上放了我吧,这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之前本就因为惊吓而身体虚弱,在牢里待了一夜,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脸色苍白,憔悴不堪。
安乐整个人都处在失常的状态。
她不想待在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她要回公主府。
从小到大,长公主对她宠爱有加,她要天上的月亮,绝不会给星星。
这些事情和她没有一点关系,那时候的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她相信长公主一定会原谅她的。
常安不耐烦地摆摆手,“郡主莫要再纠缠咱家,咱家只是奉命行事。”
说完便不再理会安乐郡主的哭闹。
段安钰梳洗完毕后,被带到了御书房,直接跪倒在地。
明宣帝坐在龙椅上,像是没看见一样,垂首认真批改着奏折。
不过须臾间,他就将手里的奏折,朝跪在地上的男人砸过去。
“你看看,现在朝堂上,全都是要朕处置你的奏折。你说说,朕该怎么罚你才好?”
明宣帝坐在龙椅上,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段安钰的额头,重重地撞在地上,一声响过一声:“臣办事不力,罪该万死,请皇上饶命。”
明宣帝冷笑一声:“饶命?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混淆皇室血脉,那些御史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