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两名狱卒一听,面露惊色,忙要提醒。
“魏提点,这是……”
可他还没等人说完,就伸手从食盒里拿出一个白亮亮的肉包子。
咬上一口,眸子一亮,吧唧着嘴:“嗯,香。”
说着,又伸手去拿。
周云若要阻止,被王嬷嬷拦住。小声在她耳边提醒:“夫人,咱们别招惹他,叫他吃两个就是。”
那提盒底下一层,统共就装了不到二十个肉包子。
被人一下拿走两个,苏御就要少吃两个。
周云若气得咬牙。
那男子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将头扭向一边,“大哥你也吃一个,这包子香得很。”
随即,又看向周云若,双眉上挑:“你喊声好哥哥,这肉包子我就不拿了,不然,我都给你端走。”
“大胆!”
王嬷嬷猛地大喝一声,中气十足。
那男子一听,剑眉倒竖。
在诏狱谁不知道他的名号,还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当下手痒得难受,就要上前教训。
两名狱卒忙拉住他的胳膊,小声提醒:“魏提点,可不能造次,这······这是苏大人的夫人。”
话音刚落,“咳咳·····”
男子瞬间弯腰猛咳。
下一刻,他身旁的男子将还未来得及吃的包子,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
转身,又是一脚踹在那男子屁股上,揪起他的耳朵,“大人家的包子,你也敢吃,还不快给夫人赔礼。”
那男子苦着脸:“夫人,我嘴贱。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告诉大人。”
说到最后,几近哭腔。吃包子事小,只他那句好哥哥,要是传到大人耳朵里,他好日子就到头了。
耽误了许久,菜和包子都要凉了,周云若不欲与他们多说,拿上东西,就进了诏狱的大门。
越往里越阴森,牢里阴冷潮湿,深处隐隐传来哭嚎声。
王嬷嬷脚步紧随周云若,前方有狱卒给带路。
那两名男子,刚刚还跟在她们身后,这会儿却是不见踪影了。
拐角处,周云若一行人猛然顿住脚步,只见两名狱卒正拖行一个浑身是血的囚犯,那人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
他们行过的地上,血痕蜿蜒。
周云若绕过那些血迹,面上佯装镇定,想着苏御是长公主的独孙,按照辈分,陛下是他表叔。
现如今罪书未下,应该不会有人伤他。
行过暗道,迎面走来一名狱卒,“夫人,小的为您带路。”
原先那名狱卒与他对视一眼,当下便默不作声地转身回去。
诏狱很大,他们又走了片刻,狱卒才指着前面说:“大人就关押在前面。”
周云若不觉加快了步子,王嬷嬷一脸担忧地跟在她身后提醒:“夫人,您慢些,当心脚下。”
一阵铁链响动,狱卒打开了牢门,周云若瞬间迈进去。
神色一顿!
只见四方牢笼内,苏御侧卧在破败的草席上,穿着一身污白的囚服,背身朝里,听见声响动也不动。
周云若望着他,心口猛地一窒。
三两步冲上前,“夫君,你怎么了?”出声已是哽咽。
闻得这声夫君,苏御猛地回过头。
光洁如玉的脸上,此刻,染上了泥污。几缕凌乱的发丝贴在额前,这般瞧着让人心疼极了。
他瞬间坐起身,一把将周云若搂进怀里。
王嬷嬷瞧着,一边抹泪,一边将棉衣拿出来。
上前来:“大人,这大冷天,您竟穿得这样单薄,好在夫人心细,一早起来就给您缝制棉衣。您快穿上吧!”
经王嬷嬷一提醒,周云若顾不得擦泪,赶忙去解他的囚服。
苏御按住她的手,扭头对王嬷嬷道:“先放一旁,我等会换。”
“不行,现在就得换。”
周云若挣脱他的手,去解他的衣襟。方才他抱她的时候,身子都是凉的。
“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官袍脱了也就罢了,可那银貂大氅,是咱们自个儿的,他们凭什么给你脱了。”
又想到他这样冻了一晚,眼眶又是一红。
苏御低头,见她眼底起了泪意。
忙抬手轻抚她的眉眼,压低了嗓子,声音又低又磁:“你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
“吃不饱,穿不暖。哪里叫好?”
她低眉含泪地说着,手上动作却是没停,眨眼的功夫就将囚服脱下来,目光定在他洁白的里衣上。
苏御喜洁,他身上的衣裳从里到外,从来都是一天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