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启和青越的手又紧紧握在一起。
“数年不见,青越,你可长胡子了。”姒启笑道。
“还说我?你这么多年,可给我找个嫂子回来?”青越打趣道。
“嘿,你呢?这么多年不也是孤身将军?”姒启笑道,“今日我夏后氏部落大小首领齐聚于此,叙旧还是改日吧。当务之急是商讨大事!”
一个夏后氏部落老首领拄杖上前道,“正是!如今新夏后只知新法,不晓惯例。禹帝新丧,他便更易法度。如今朝中之臣,多半是东夷旧部和他有扈氏一族之人。长此以往,我夏后氏部落日渐式微,将无半寸立锥之地呀!老共主倘若在天有灵,如何瞑目呀?”
说罢,这位老首领涕泗纵横,嚎啕大哭起来。其余几位年老的首领见状也是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这时一个中年首领看不过去,上前喝道:“哭哭哭!哭能解决问题吗?今天我们聚集于此,就是商议大事!若是都抱头痛哭,如何振兴我夏后氏部落!”
“好!姒猛首领说得好!一帮大丈夫,如何能作小女儿姿态?”姒启走到一棵古柏树前,振臂高呼道,“众位首领,如今之计,唯有众志成城,万民一心,方能解我夏后氏部落之困境,破此日渐式微之危局!”
夏后氏部落的大小首领被姒启的话触动了,纷纷站起身来,围在姒启的身旁。
“可少首领,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
“是呀!这伯益偏重东夷和有扈氏部族,这简直就是斑鸠向鹌鹑——一窝顾一窝!老共主说的‘华夏一体,不分亲疏’,哼,他可记住半分?”
“但少首领,我们夏后氏有十二部族,如今还是各有心思,单靠我们夏后氏部落一族,恐怕还是蚂蚁啃骨头,猛虎难架群狼呀!”
几位首领你一言我一语,或是迷茫无法,或是义愤填膺,或是忧心忡忡,但都没有破局之法。
眼见众人都是一筹莫展,青越上前拱手道:“众位首领,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人见他身材魁梧,气度不凡,眉宇之间隐隐有指挥千军万马的雄才大略,又见他与姒启关系非浅,便都看向这位面孔不太熟悉的青年人。
青越眼见时机已到,便不再藏拙,朗声道:“如今天下之事,如狩猎也。华夏、东夷、三苗便是三张网,谁的网大,便能捕到更多的猎物。今夏后守成之主也,不务开疆拓土,震慑四夷,那我们华夏的这张网便越来越小。长此以往,华夏的势力范围势必受损。而东夷、三苗则将趁势而起,东有东夷,南有三苗,北边更有獯鬻虎视眈眈。如此,则天下之鹿,将入何人之彀?”
“这……这这……”
“我华夏之鹿,岂可入异族之网?大家说对不对?”青越喝道。
“对,对!我华夏自炎黄二帝血脉传承至今,尧帝仁义,舜帝明德,禹帝兼而有之,铸九鼎,分九州,会盟诸侯,威明天下。今日岂可自缚手足,以养狼豺?”一个老首领目光炯炯,射出锐利的光芒。
“诸位首领”,姒启也血气翻涌,高声道:
“我夏后部族同气连枝,如今之计,唯有联合有扈氏之外其他十部族,方可振兴我夏后氏一族!”
“对!对!”
篝火熊熊,映照着每个人的脸,火焰的光影在每个人的面孔如水中的月光一样浮动。
不久,夏后氏部落就联合斟灌氏、有男氏、彤城氏、有褒氏、有费氏、有杞氏、有缯氏、有辛氏、有冥氏九大部族,共同在帝丘聚集誓师出征。
在阳城的伯益听闻消息,忙召集有扈氏、斟鄩氏和东夷部落,甚至派人联络无人问津的有虞氏旧部,准备与夏后氏十部族联盟展开会战。
姒启得夏后氏十部族联合议事会推举,担任盟主和元帅,青越被任命为联盟军大将军,又有几位中年首领被推选为副将军。夏后氏为首的十部族声势浩大,斗志昂扬,剑锋所指,无不望风披靡。
伯益很快认识到他所面临的不利局面。仅靠有扈氏、斟鄩氏两部落的支持,东夷部落鞭长莫及,三苗部落隔岸观火,有虞氏部落早已日薄西山、气息奄奄。而他要面对的则是一鼓作气、骁勇剽悍的夏后氏十部族联盟军的攻击。
伯益望着束手无策的朝臣,朝臣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唉,父亲,我今日方知您当年劝我不要继任夏后的苦衷呀!”伯益望向皋陶坟冢的方向,不禁泫然欲泣。
可进攻的夏后氏联军势如破竹,不出三个月,从帝丘到昆吾、老丘,越过河水天堑,距阳城城外的崇山已不过五六十里路程。
“报!夏后,夏后氏联军已经全部渡河!”
“报!夏后,有扈氏又阵亡两千人,被俘九百余人。”
“报!夏后,有虞氏首领商均称早已不理政务,没有同意出兵。”
“报!夏后,斟鄩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