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笙朱唇轻启,发出一声如银铃般的轻笑,眉眼之间恰似狡黠的灵狐,反问道:“神君以为,我像是筹备周全、万事俱备才至此的模样吗?”
太子长琴闻言,神色微微一怔,旋即神色冷峻,冷冷说道:“看来是我思虑过多了,神女既然不急于回去,甘愿留在我这东海,与我等一同赴死,我自是求之不得。”
“哼!” 莲笙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神君这变脸的速度,当真是快如闪电呐。早知您对这东海如此上心,在那山上我又何必费尽口舌相劝?”
莲笙话音刚落,沧澜神色淡漠,仿若寒夜的冷月,突然开口道:“你们慢慢聊,我先行去歇息了。”
他的语气平淡如水,仿佛眼前的一切纷争皆与他毫无干系。
“沧澜?” 莲笙轻声呼唤,语气里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担忧。
她凝望着沧澜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仿若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她深知,沧澜还在为她之前的隐瞒而耿耿于怀,可她又何尝不想坦诚相对呢?只是,有些事情,犹如深海的暗礁,藏在心底,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他倾诉。
太子长琴望着二人,眉头微微皱起,形成一个浅浅的 “川” 字,说道:“二位的私事,我不便过多过问。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东海的时间已然所剩无几,若你们还寄望于扶桑这条通天之路,便尽早行动!”
莲笙收回目光,看向太子长琴,心中暗自思量。“神君所言极是,只是这扶桑树一旦启动,便如凤凰浴火重生,稍有差池,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如今神力尚未完全恢复,开启之时,更是容不得丝毫差错。”
她稍作停顿,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带着一丝探寻之意:“这个情况,我相信二位比我更为清楚。所以,二位神君,你们可都准备好了?”
东海帝君向前迈出一步,慈善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说道:“神女,这您大可宽心。扶桑神树一旦开启,东海所有仙岛的守护阵法便会自行启动,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莫说一只飞鸟,便是一缕微风,也难以进出。”
“既是如此,那就给我两日时间做好准备吧!”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悄然无声地笼罩了紫府洞天。
莲笙静立在窗前,双眸凝视着窗外那轮散发着清冷光辉的明月,思绪如脱缰的野马,飘向远方。
她闭目凝思,往昔诸般情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犹记初见凤天之时,苍穹澄澈仿若琉璃,万里无云,日光倾洒而下,似为天地披上一层金纱。
彼时的凤天,周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辉芒,仿若神只降世,其声清朗,仿若黄钟大吕,他说,他要渡她成神。
又忆起胡九相伴身侧的悠悠岁月,那些日子里,胡九总是笑骂她是妖女,说她是个让人忍不住讨厌的妖女 。可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随她,行动也总是默默地护着她。每一个危险的关头,他都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哪怕自己伤痕累累。那些一起度过的朝朝暮暮,有争吵,有欢笑,皆是她生命中最温暖的回忆。
还有沧澜误闯入九幽,那是个阴森恐怖、暗无天日的地方,九幽的魔雾仿若实质化的黑暗,弥漫在每一寸空间,冰冷刺骨,仿若要将人的灵魂都冻结。她在绝望的深渊中挣扎,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沧澜如同一道划破黑暗的光,降临在她身边,将她带出了那片绝境……
兜兜转转,在她的眼中,那些与她命运交织的人,都有着独特的意义。她的命运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红线,紧紧地与那一人缠绕在一起,千丝万缕,解不开,分不开,却又仿佛早已注定没有圆满的结局。
莲笙只觉身心俱疲,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枷锁束缚。可所有的事情却如汹涌的潮水,排山倒海般涌来,容不得她有片刻的停歇,哪怕只是喘一口气的时间。
莲笙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最终,她莲步轻移,朝着沧澜的居所走去。
一路上,如水的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四周静谧得仿若时间都已静止,唯有她那轻盈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上悠悠回响,宛如一首孤独的乐章。
她来到沧澜的房门前,素手轻抬,犹豫了片刻,那纤细的手指仿若带着千斤的重量,最终还是轻轻叩响了门扉。
“谁?” 房内传来沧澜冷淡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寒霜。
“是我,莲笙。” 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
沉默片刻,房门缓缓打开,发出 “吱呀” 一声轻响。沧澜伫立在门口,面色依旧如霜,眼神中却隐隐闪烁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仿若幽深的寒潭,让人难以捉摸。他侧身让她进屋,随后轻轻关上了门。
屋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影在二人脸上跳跃不定,似是在诉说着他们内心的波澜。
莲笙凝视着沧澜,嘴唇微微颤动